打击敌特及其残余势力开展锄奸肃特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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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敌特及其残余势力开展锄奸肃特斗争

曹淑媛

　　日本投降后，蒋介石集中力量进行反人民战争。为配合其公开的军事进攻，蒋美各特务系统纷纷在东北建立机构，并把沈阳作为前哨和指挥据点，活动尤为猖厥。在沈阳主要有军统改组的国防部保密局和国防部第二厅两个系统，中统系统及缓靖总队第二大队武装特务组织。当蒋家王朝在东北的统治临将灭亡之前，蒋美特务系统又在做“进退两套准备”，纷纷做了潜伏部署，转入地下，妄图与共产党长期较量。为了保卫新生政权，保护人民正常生活，恢复城市秩序，恢复生产，支援战争，在东北局、市委的领导下，开展了锄奸肃特斗争，坚决给敌特以严厉打击。
　　一、集中力量大搜捕，摧毁敌特指挥机构
　　1948年11月3日，中共中央东北局根据沈阳严峻的敌情，及时发出《关于对国民党特务分子的处理指示》，要求公安机关必须“一方面更好地利用敌人的动摇去打击瓦解敌人；另一方面又必须提高警惕，严防敌人破坏”。11月4日，经陈龙部长，何侠、厉男局长研究确定，从接收干部中挑选出一批有城市肃特经验的得力干部，以及部分立场坚定、素质较好的青年干部60余人，组成治安处，由原哈尔滨市公安局侦查科长马敬铮为处长。下设一个专门负责搜捕的工作队，由大连关东公安总局侦查科长郑子修负责，下设3个分队，主要任务是侦查、抓捕、审讯。还特地派锄奸肃特经验丰富的领导干部马亮、乔庄、李钊、王建等人，来市公安局参加审讯工作。
　　由于入城前东社部和各省有关部门系统地整理了日常积累的敌情资料，解放后又汇集了包括171名地下党员、广大地工人员和利用关系等数千人所提供的情报，收集的敌情资料比较充分。加上继续隐蔽的地工人员随时提供情况做向导，减少了侦查过程，为迅速逮捕做好充分的材料准备工作。
　　11月5日，市公安局根据东北局“首先摧毁敌特之指挥机构、通讯电台和行动之敌特，实行自上而下，先主后次的层层逮捕，跟踪追击”的方针，拟定了抓捕的范围和对象：“军统特务组长、台长以上的；中统特务全抓；军队上校以上的；一贯道总坛主、点传师以上的；武装特务。如绥靖二大队、二〇七师谍报队、宪兵六团排长以上的；警察系统警尉以上的；建军的骨干有危害、有破坏行动可能的，均一律抓捕”的精神，在公安部部长陈龙和市公安局局长何侠的亲自指挥下、采取了集中抓捕、设卡堵截、政治攻势等措施。集中抓捕，是根据已准备好的材料和线索，有组织、有计划地集中抓捕。如“保密局沈阳站撤退潜伏组”就是根据继续埋伏在敌内部的地工人员的密切配合下，将其一网打尽的。共破获7个潜伏组、4个潜伏台、1个独立台，捕获大小特务分子28名。设卡堵截，东社部为严密防范敌特分子逃跑，决定在沈阳周围以及通往营口、山海关等重要城镇的路口，设卡堵截。以当地的公安干部为主力，发动群众，严密检查过往行人，对没有人民政府发放的路条的人或可疑分子，严加盘查，不予放行，堵得敌特分子无路可逃。如国民党总统府第三局第五科沈阳监察组组长宋自鉴、国民党辽北省保安司令部少将参谋处长张庭芬、绥靖总队特务关子斌、贾宝航等特务化装后企图逃跑，都被检查站截获。由于抓得紧，堵得严，逼得敌人无路可走，动摇、徘徊，多方探听人民政府对其态度，寻生机，市公安局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逼迫他们向人民政府自首登记。保密局沈阳站学运指导员兼心理作战专员、大学教授陈警之、东北“剿总”二处警卫组长文忠、保密局东北工作督导室上校副主任滕勉、缓靖二大队行动组长许士林，还有想利用政府的号召钻空子，搞假投诚，伺机逃跑或企图继续潜伏的国民党安东省党部主任委员、“二三”暴动事件策划与主谋老牌特务李光忱等，就是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被“挤”得无奈，向人民政府投诚自首。
　　在全体公安员警和地下党的配合下，经50天的夜以继日的奋战，在沈阳的大小10多个国民党特务系统，除几个特务头子临解放前乘飞机脱逃外，其余组长、电台台长以上特务骨干，绝大部分就擒。共捕获美蒋特务重要人员326名，其中有中将级特务2名，少将级特务9名，上校衔特务2名，中校衔特务13名，其余均为干探和电台机要人员。并查获各种电台55部，尚在继续侦查中的敌特线索88件。沈阳解放前暗藏的特务组织基本上已被摧毁（保密局沈阳站站长褚大光，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崔志光、荆有章，绥靖二大队副大队长杨予北平解放后亦全部归案）。同时，一大批一般特务人员悔过自新。
　　二、打击行动性特务和中统特务
　　经过50天的集中大搜捕，彻底摧毁了敌特指挥机构，给敌特阵营以沉重打击。到1948年12月末，沈阳的社会秩序已初趋稳定。机关、工厂、商店、学校的接收工作基本结束，均已进入正常工作、生产。但那些死心塌地的潜伏、流散、窜逃的特务仍在幻想第三次世界大战，国民党能卷土重来，千方百计地潜藏下来，暗地进行破坏活动。
　　1949年1月18日至22日，沈阳市委根据当时的敌情动态，召开了专门讨论沈阳市公安局卫戍问题的会议。会上，东社部部长汪金祥严厉指出：“一定要肃清行动性特务，严厉打击那些国民党宪兵、谍报队、绥靖二大队、秘密警察特务。”1月25日，陈龙部长在市公安局召开的全体员警大会上，总结了入城以来的接收、公安锄奸工作同时，布置了2—4月的锄奸肃特：“集中力量布置深入侦察工作，以打击行动性特务和中统特务为主，并配合党政展开对反动派的自首登记工作。”随即在全市开展了打击行动性特务和中统特务工作。
　　1.打击行动性特务
　　2月初，市公安局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向全市公安员警部署：“动员一切力量，镇压行动性特务。采取各种办法，通过一切关系，破坏活动的行动特务。跟踪追击，打击要狠。”市公安局治安处为更准确地打击敌特。搜集了各区公安分局及其他方面有关行动性特务的材料；整理了治安处和执法大队审讯在押行动性罪犯时扩大的线索，汇编成册，分发给各有关单位作为参考。并以这些材料为基础，进行查找逮捕，然后及时审讯，再扩大线索，以便更有力地打击敌特。同时抽出2/3的力量，重点审讯危害性大的绥靖二大队队长陈振山，经审讯股全体同志的日夜奋战，终于查清了绥靖二大队的潜伏布置。
　　为证实陈振山的供词，治安处长马敬铮布置、挑选参加绥靖二大队时间长，活动面宽，知道情况多，坦白较好，具有一定文化的18名组长以下成员，举办训练班，经集中教育，改造其思想，弄清了绥靖二大队的组织系统，人员结构，武器装备及各地潜伏组织情况，证实了陈的供述。得知1948年8月1日，缓靖总队在南京召开各绥靖大队长会议，鉴于国民党在东北的军事失利，绥靖二大队于9月间彻底调整组织，除情报处外，加强突击活动。并由陈振山亲自布置爆破组，以石瑛（即何士英）为组长，加强破坏活动。10月中旬，东北绥靖二大队即令沈阳潜伏第一组组长张冠英（前任保密局四平组组长）向西安（辽源）地区布置潜伏组。张受命后，当即物色中医张文波为组长，于10月30日举行紧急布置潜伏的会议，确定：（1）利用张的药铺为潜伏据点，以中医的名义负责掩护。（2）在药铺密架电台，与北平联络通报。（3）组员分别伪装，台长李福山，充当药铺伙计，并装成跛子，防备要兵；张玉岐伪装药铺煮饭的。前任保密局北满站海龙组组长，有特务经验的文钺（原名景建愚）担任指导组的特工活动。此时，沈阳普遍开展对反动党团特登记工作，该组特工分子们潜伏不动，均未登记，企图继续隐蔽躲藏。经过进一步深入侦查、核实，又逮捕34名绥靖二大队潜伏特务。缴获美式发报机1部，电池17节及密码等全部物证。
　　3个月中，共逮捕国民党宪兵177名，二○七师谍报员42名，绥靖二大队特务54名，计273名。缴获枪支58支。给行动性特务以沉重打击。
　　2.打击中统特务
　　中统特务在国民党统治区的活动也是很隐蔽的。在沈阳解放初，虽中统指挥机关全部搬走，但市公安局在大搜捕工作中对已掌握的仍在沈活动的中统特务机构和电讯系统给以应有的打击。为进一步打击中统特务，市公安局在市委召开公安卫戍问题会议之前即已着手侦查；治安处多次开会研究、分析、讨论，根据市委的指示，确定采取深入侦查与开展反动党团登记工作相结合的办法，摸清中统情况。首先集中3名分局已捕的中统分子，进行审讯，从中收集材料，发现和扩大线索。
　　治安处副科长郑子修，在集中力量深入侦查过程中发现坐落在和平区国际马路（今和平大街）小公报社，与中统沈阳区有关系。经查，该报社已被部队接管，人员被遣散。在群众中开展细致周密的侦查、调查，发现该报副社长刘子敬还在市内，刘是个报商，为中统沈阳区所利用，于是立即将其密捕。刘态度很好，交代全部问题。1947年9月，刘与另一报商想办报，但无许可便与中统沈阳区商谈。中统沈阳区区长朱瀚认为有利可图，成立小公报社，朱为社长，刘为副社长。1948年以后，该报实际已为中统沈阳区所控制，利用该报公开职业为掩护，扩展特务组织，交换情报，进行特务活动。同年3月，朱瀚组织“新闻工作组”，以小公报记者为中心，向沈阳各报社伸展势力，从记者、编辑中吸收特工，借以深入和利用新闻界，清查“赤色分子”或“倾苏倾共”的嫌疑分子。同时，据刘子敬报告；中统沈阳区特务分子喻世平等人仍在沈阳活动。喻世平是中统沈阳区26名骨干之一，曾被任命为沈阳潜伏组组长，并负责打通营口至北平的交通线。解放后，通过会计训练班打入关东水产公司任会计，利用公开合法身份活动，继续与逃亡的朱瀚联络，报告沈阳解放后的情况，并指导留沈中统分子进行特务活动。经喻犯供出中统沈阳区打字员刘凯、潜伏在东北银行的原中统沈阳区第一分区主任苗茁等10名潜伏特务，均被逮捕。在喻家搜出手枪一支。
　　在反动党团登记工作中，市公安局又相继捕获从北平逃回沈阳的中统沈阳区学运组书记常联奇、小组长代威等4名中统分子。
　　为彻底摧毁中统潜伏组织，治安处不失时机地将审讯股分成2个审讯小组，分别对喻世平、常联奇等中统特务进行专门审讯，经2天2夜的艰苦奋战，喻、常二犯彻底缴械，供出中统沈阳区的全部情况和潜伏部署。经公安机关做深入细致的调查核对，终于查清了中统沈阳区的组织机构、营业据点及全部人员名单，得知沈阳市内共发展特工人员1100余名。每个特工人员在社会上均有公开职业掩护，并绝对保守秘密，特工之间不发生横向联系，汇报时一律使用代号。活动中，均以伪装成对国民党不满的面貌出现。尽管他们伪装严密，终究没有逃出人民公安战士的眼睛。就是中统沈阳区区长朱瀚亲自部署，做长期潜伏10年、20年不准活动的潜伏特务也被一网打尽。
　　沈阳的锄奸肃特工作，在东社部、市委的直接领导下，积极贯彻市委“集中力量，重点侦查，打击行动性特务和中统特务”的方针，与卫戍部队紧密配合，采取“自上而下，先主后次，层层逮捕”的方法，充分发挥了侦查与对反动党团特登记工作相结合，侦查与审讯工作相结合，以及与群众相结合的侦查工作方针，收效较大。共捕获各类反革命分子1600余人。粉碎了敌特潜伏、破坏的阴谋，进一步保障了社会秩序的稳定和安全。
　　三、对美蒋特务的处理
　　1948年11月3日，中共中央东北局发出《关于对国民党特务分子处理指示》，提出：“坚决摧毁一切国民党特务组织，肃清一切敌探奸细反革命活动。但对这些特务分子的处理则又必须采取分别对待的政策，区别其坚决与动摇，首要与胁从，核心与外围，骨干与利用，分清其罪恶大小，主次轻重，有步骤、有区别地对待，以求各个击破，歼灭敌人。”11月17日，中共中央对东北局的指示批示：“同意你们所拟对国民党特务分子的处理批示。东北已完全解放，一切措施对全国作用甚大。故对敌特分子处理，除对继续隐藏进行阴谋破坏者，应予严办外，一般可多采取宽大的方针，以瓦解分化敌人营垒，扩大我方的政治影响。”
　　市公安局根据东北局和中共中央的精神，对美蒋特务的处理工作采取了严肃、认真、谨慎的态度，“打击少数，争取多数，实行分化瓦解敌人”。在执行工作中，采取对国民党特务组织坚决摧毁，对党特分子，实行区别对待的方针。以事实为根据，证据确凿，不轻信口供，以防敌人乱供，诬供、借刀杀人。凡利用自首登记为幌子，仍进行反革命活动者，一律坚持镇压，加重惩处。对消极停止活动的一般特务分子，登记自首后，可不逮捕；过去有过较大罪行，现在确已停止活动，并依法登记自首者，可酌情宽大处理；对自动向政府投案的敌特分子，交出其电台、武器、证件材料、组织秘密或带领我们捕获敌人者，准予将功折罪，不加逮捕；对那些进行各种阴谋行动破坏者，如：放火放毒、暗杀爆炸、策动叛乱等，不论其是否党团特务，抑或外围、核心、利用，一律按罪严惩；对潜伏隐藏的特务，坚决镇压其头子，胁从分子分别依法治罪；外围利用分子，确系属于受骗受愚弄，而又无重大罪恶者，登记后，具保释放，宽大处理；凡接受敌人任务，混入政府机关、企事业内部，进行奸细活动，且证据确实者，一律逮捕惩办，按情节分别治罪；对那些叛徒特务，曾经破坏党组织，杀害共产党人员，有重大反革命罪恶者，一律严惩，但向政府自首打击敌人有功者，可予减刑免刑，宽大处理。
　　根据以上原则，市公安局对几个月来所捕的美蒋特务的重要人员，除少数罪大恶极的特务头子，上报中央批准处以极刑外，绝大多数一般特务分子以及美蒋一般间谍分子，均按罪行轻重及悔过表现，分别做了处理。1948年处理的反革命案犯中，判处死刑者占全部犯人的2.2%，判处徒刑者占15%，教育释放者82.8%。在对美蒋特务的处理工作中，坚决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和东北局的指示，正确掌握了宽严结合的方针，有力地瓦解分化敌人营垒，充分体现了共产党的镇压与宽大相结合政策的正确性，扩大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影响。
　　沈阳解放初期锄奸肃特斗争，彻底摧毁了美蒋特务指挥机构和电讯系统，严厉地打击了一切敌特分子，粉碎了美蒋特务企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迷梦。保卫了新生政权，保护了人民的正常生活，为恢复城市秩序，恢复生产，改造社会，支援战争，做出了贡献。实践充分证明：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沈阳市委领导是正确的。像沈阳这样的历来敌特糜集的地方，解放初期开展锄奸肃特斗争，是公安保卫工作中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也是稳定社会实行社会改造的关键性工作。只有尽全力抓捕潜伏和派遣特务，摧毁其组织，严厉打击美蒋的各种破坏活动，才能有力地保卫新政权，保护人民利益，保障和恢复经济建设。

　　（来源于《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沈阳卷》p249-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