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市的清匪反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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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市的清匪反特工作

尹东敬 凌永康 王辰

　　一
　　郑州市位于河南省中部，是陇海、平汉两大铁路的交叉点，是主要的战略军事要地。一九四八年10月22日，郑州解放时面积仅有30平方公里（连郊区在内），有19万多人，每月流动人口7千人左右。
　　解放前的郑州由于在国民党反动派20多年黑暗统治下，工商业凋弊、群众饥饿、毒品充斥、盗匪横行。在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曾把它筑成一个进攻豫北、控制豫西、屏卫豫中的军事战略基地。驻有12绥靖区的指挥机关；军统豫站缓靖总队；国防部二厅总统府战地特派视察组；中统调查室；县、市党部；陇平两铁路特别党部以及青年党、民社党等党、政、军、特机关。各派系的特务组织广设在明街暗巷，渗入全市各个角落，横行翻道、敲诈勒索。对上他们各有垂直领导，对下即联合又斗争，争夺势力范围。以职业特务为骨干，以反动封建势力为基础，勾结伪匪党、政、军、团、警、宪、军政官吏、兵痞流氓等贯穿在社会上各个阶层、各个系统之中，肆意拘押、拷打逮捕无辜群众，实行血腥的镇压。把当时的郑州造成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广大人民群众生活在死亡线上，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1948年，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于失败；在溃退时，有计划的将特务潜伏地下，凭仗其多年反动统治豢养的土匪、流氓、爪牙并勾结逃亡地主恶霸、蒋匪退役官兵以及反动道门作其掩体，布置长期潜伏伺机破坏捣乱，以妄图重建其蒋家王朝。其主要的活动方式有以下几种：
　　一、重整旗鼓，大量派遣：
　　敌人不甘心于失败，他们在思想上和组织上进行整顿不断地向郑州派遣特务。如豫保安司令黄汝章于1949年3月派遣特务郭玉璋、王立业到郑州市秘密组织地下军，并与新郑、巩县土匪相勾结，积极发展组织（郑郑土匪2个大队）企图举行暴动。5月4日国防部绥靖总队特务头子刘培初派遣商邱潜伏台台长关义潜入郑州，番号为“开封独立台”，台址设在郑州市，该组编制5人。其任务是企图打入我中原日报社刺探我军事情报及政情等。直接与总队发报联系，5月9日该组特务全部被公安机关捕获，缴获密码2本，小型电台1部。6月中旬国防部保密局豫站派遣郑州潜伏组，携电台1部，其任务是打入我机关内部“以静的态度”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从面一举暴动。
　　二、以小商贩营业遮掩特务身份，达到潜伏活动的目的。
　　敌人为了与我们作长期斗争，利用各种社会关系潜伏于各商户，有的甚至建立以商业为掩护的特务机关。如国防部郑州潜伏爆炸组付毓丰、张起秀、苏培旭等以商人身份常到南京与其上司联络，传送搜集情报。绥靖总队二大队第八指挥室潜伏组长刘杰、徐振华等以开照像馆为名秘密组织特工，伺机破坏。国防部郑州指挥二处第十二组组长韩××，郑州解放后潜入三多里信祖药房任经理，其弟系郑州指挥部二处潜伏组情报参谋，也潜伏于该药房。二人常以行商身份到汉口与组长刘×传送情报。
　　三、潜伏我机关、工厂、学校、企业内部进行破坏。
　　保密局豫北站派郑州特务璩书业为潜伏郑州市电力公司任经理，中统特务刘延贤潜伏文教机关任教员，特务王景华潜伏陇平铁路管理局，国防部二厅郑州指挥部二处情报参谋高振潜入我郑州一区区政府，密谋组织暴动。
　　1949年7月上旬特务在陇平铁路职工工会伙房施放毒药，致使10人中毒。与此同时敌人还破坏了陇平西路发电厂的主要机器影响了铁路运输的正常运行。
　　四、大肆收拢散兵游勇、退役官兵、杂特等组织反动武装。
　　1949年4月国民党少将司令武止戈、上校支队长刘敬贤潜入郑州秘密组织地下军。国民党河南保安司令部派少将支队长黄兴叶到郑州联络爪牙10余人，组织“中央第一纵队”。先后委任了郭玉璋（曾任日本荣区部队团长）为纵队秘书，郑州警备司令部行动队长李清云为大队长，马臣斌为分队长，绥靖总队潜伏特务姜梅仁为第一支队长等，并准备在新郑、密县成立二个支队，企图策应国民常军队在北上时占领郑州。
　　五、利用假自首假坦白的手段，骗取信任，达到合法活动的目的。
　　如郑州地霸、军统特务尚滋干、宋际春、王殿臣、赵明德等。解放后即向我登记悔过，并开设了铁工厂、旅店等，而暗中仍利用特务组织及电台，在合法的职业掩护下，继续进行破坏活动。
　　六、利用掌握农村政权的手段，组织假农会待机暴动。
　　郑州解放后，郊区黑朱庄因群众尚未发动起来，政权仍操纵在地主保甲长手中，村长孙绍文与潜伏该村特务“郑州市防谍小组”组长田白印等20人，狼狈为奸，以合法名义组织假农会并发展成员70余人，秘密勾结邻乡匪特，企图组织暴动。
　　七、派遣大批特务破坏我们的经济建设。
　　1949年2月间，潜入郑州市的特务携带大批伪造的郑州纸币推销市面，企图破坏金融，扰乱物价稳定，破坏人民生活，阻止人民群众支援解放军渡江。
　　二
　　“肃清匪特残余势力，巩固革命政权，安定社会秩序成为目前中心工作之一”也是刚刚获得自由解放的郑州人民的迫切要求。1948年10月25日郑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出布告，立即解散国民党、三青团及其一切反动组织，仍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者，一经查获，决以破坏人民解放事业论罪。
　　为了彻底肃清残存的敌人，安定社会秩序，把郑州变成为人民统治的城市，中共郑州市委会于1948年11月4日制定了《工作问题大纲》，确定当时的工作方针为：彻底解散、瓦解、摧毁国民党匪帮一切残余，分散之反动武装力量（明的、暗的、化形的），反革命组织（国民党、三青团、匪特各部办事处、蒋匪各级保甲制度、中统、军统谍报、绥靖大队以及伪装的特务组织），建立各级人民民主政权的人民统治，保护、恢复与发展工商业，组织群众长期建设巩固的新郑州。
　　1948年10月24日（郑州仅解放两天），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公安组即组成（28日成立郑州市公安局）。公安组遵照上级指示确定把清查特务、破获谍台放在第一位。为了弄清敌特活动动向，追查特务线索，彻底肃清残存的敌人，郑州市公安局采取了以下几种对敌措施：
　　一、建立与加强侦察组织
　　为了彻底摧毁国民党统治机构，不给敌人以喘息机会，不放松地有重点的清理国民党特务组织与残余武装公子，确保城市的社会治安，建立稳固的革命秩序。郑州市公安局在工作一开始就组织了20多人的侦察大队，并制定了具体的工作方针：大力建设进攻性侦察调查工作，摧毁国民党反革命组织，肃清特务，进一步安定社会秩序。把建设侦察工作，发展培养力量，掌握关系。集中力量打准目标作为当时的主要任务。
　　二、经过识别、按图索骥。
　　根据敌人的活动情况，我入城后，立即派员分别在半公开的特务机关中（如警察局）搜集特务线索材料、文件等。初次整理登记有23种，如特联汇报秘书处之情报报告。党团名册、警察局调查统计名册、镇保长花名册。利用那些经过改造的特务分子，通别路遇识别的方式发现和追查特务，如利用国防部保密局漯河组组长穆定国破获了国防部二厅谍报五、六组，逮捕了五组台长潘明声、六组
　　组长郜敬毅。缴获电台两部，密码1份，并进而破获了军统局郑州潜伏一、二、三组，捕获了组长张明芳，电台台长李书林，安祖涵等。
　　三、发展关系，广开情报来源。
　　郑州市公安局在市委领导下，针对当时情况，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在头3个月（1948年10月至1949年元月）就破获敌人潜伏特务35名，大小电台20部，长短枪百余支，捕捉土匪30多名。在1949年2月至4月末，以开展户口普香工作进一步侦察了解匪特活动情况，即在5月至6月末再次破获破坏最凶的特务如1949年5月9日破获绥靖总队派郑汴独立台，逮捕了独立台台长；1949年上半年侦破敌特掩护机关——民生药房，将该特务机关一网打尽，安定了社会秩序，保卫了工、商业生产和党的各项政策的执行。
　　三
　　残存的敌人虽然不断的遭到我们的沉重打击，但他们仍然在凭其多年营造的反动基础，勾结残余势力，负隅顽抗。
　　1949年7月中旬，随着对敌斗争日趋深入和城市社会治安管理不断加强，郑州市恢复和发展生产建设的局面已初步打开，但是在新形势下又出现了新情况、新问题。潜藏在市内的特务组织为逃避公安机关的视线，纷纷潜移到市郊及临近县区，企图利用城乡结合地带，勾结乡村地霸、土匪进行抢劫、暗杀、拆毁铁路、割电线、投毒、放火、造谣等各种破坏活动。如在我首长驻地，特务分子晚上爬
　　墙偷听，投石头。白天偷战士晒着的衣服被褥等。在关帝庙、博爱街等地深液不断发出哨声，互相呼应的掌声。特务还散布谣言：“日本又向大连、旅顺进兵。”“美军登陆，山东被美军炸的不轻”等。借此恐吓群众，破坏社会治安。
　　四
　　1949年6月，河南省第二次党代会召开。省委确定以剿匪反霸为下半年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强调在党的一元化领导下，贯彻“集中力量，明确政策，依靠群众”的剿匪方针，以达到肃清土匪，打倒恶霸，发动群众之目的。为彻底肃清残余的匪特分子，郑州市警备区司令部和中共郑州市委于7月15日联合成立“郑州市城乡清匪指挥部”与“清匪反特工作委员会”。市区公安分局和邻县的结合部位组织指挥所，市公安局与分局作了具体部署，拉开了全面清匪反特的战幕。
　　1949年7月24日，郑州市清匪指挥部发布《郑州市城乡结合清匪指挥部作战命令（第1号）》。“命令”指出：“我们的任务是彻底的肃清本市及周围之匪特，及解散会门组织，并坚决配合全省之清匪任务，防止一切匪特分子来郑潜伏。”命令就如何完成这一任务作了具体部署：
　　一、市一区与郑县三区、四区共同组织为第一清匪指挥所。负责市一区及（郑）县三、四区结合部之清匪工作。
　　二、市二区与郑县一区、二区共同组办第二指挥所负责二区及（郑）县一、二区结合部之清匪工作。
　　三、市三区与郑县六区共同组织为第三指挥所，负责该两区结合部地带的的清匪工作。
　　四、以铁路警备司令部所属的警备一团组成第四指挥所，负责陇海、平汉两站及市区铁路以西地段的清匪工作。
　　五、飞机场的警备队，配合郑县的三、四两区共同组成第五指挥所，负责飞机场周围及三、四区结合部的清匪工作。
　　各指挥所在力量上配备上，“第一指挥所配以警备团第一营一、二两个连；第二指挥所配42军二连；第三指挥所配42军二连；四、五两个指挥所以所属部队为主，展开工作。”命令要求各指挥所迅速组织并立即投入战斗。
　　五
　　“清匪反特是一个繁重而又紧迫的工作，必须党、政、军全体动员，统一力量才能贯彻到底，也必须城乡密切配合，才能堵死钻空的可能。”根据中共河南省委指示精神及郑州市城乡结合清匪指挥部命令，郑州市公安局在7月上旬召开全体公安干部与员警700余人动员大会，宣布了半年中工作收获，提出今后的任务，树立信心，士气空前高涨，为今后的清匪反特工作拉开了序幕。在城乡清匪指挥部的统一领导下，市公安局又召集了旅店、戏院、澡塘、电影院等行业经理参加的清匪反特宣传座谈会。全市计召开大小会议116次，参加人数19630人。在不断的宣传中，群众的觉悟逐渐提高，分清了敌我界线，认清了匪特一天不清除，就一天不能安居乐业。从而纷纷行动起来检举匪特，如长春浴池工人研究制定检举匪特的方案，浴业工会工友向市公安局密报潜藏匪特，并自动跟踪，查获了敌特枪支。群众被发动起来了，从而积极支持我们的清匪反特工作，事实证明：只要我们发动、宣传和依靠群众，我们的工作就能取得成效。
　　在清匪反特斗争中，郑州市公安局采取了“以隐蔽对隐蔽”、“以公开对公开”，“敌人多变我们灵活”的方针，破获了隐蔽城乡结合部的匪特地霸。计捕获县党部书记长3名，游击大队长2名，上校团长1名，中队长1名，杂特49名。破获土匪案28起，捕获土匪177名。破获匪特印制伪钞案3起，协助各县捕获潜伏市区的恶霸128名。
　　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破获国民党潜伏特务组织33起；（其中有国防部二厅潜伏组15个、保密局潜伏组14个，绥靖大队潜伏组4个），匪特组织地下军阴谋暴动案3起，共逮捕少将高参、组长8人，少校4人，中队长以上人员45人，台长27人，特务160人。缴获电台32部，发报机3部、电话机59部、密码32本，地雷发射器1部。各种枪支340支，各种子弹5020发。汽车9部，骡子6头，马车2辆。
　　郑州市公安局在反特斗争中，结合农村剿匪反霸运动取得了辉煌战果。这些卓著成绩显示了我党和人民政府在隐蔽战线上战胜敌人的巨大威力，震慑了敌人，维护和安定了社会秩序，保证了城市和乡村生产建设与土地改革的顺利进行。

　　（来源于《历史的涛声---郑州市城市接管与社会改造》p402-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