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市公安局接管集训伪保警总队的总结报告（1949.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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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市公安局接管集训伪保警总队的总结报告

1949年6月25日

　　在我军胜利的影响下，在中央、中社、市委、军管会等政策、原则、思想的坚强教育指导下，尤其在市局谭局长明确经常的领导下，部队奉命于2月3日开入城内，所率7个连队奉命担负市委军管会、中社、市委等党政首长机关的警卫工作，参加总局及所属22个分局之警卫、肃特、治安工作。又抽出部分干部奉命接管伪国防部爱国青年训导总队及所属5个大队，又奉命接管与集训伪保警总队，8日将其解除武装，至22日接管伪青训队之任务完成，始抽调此批干部，派到保警队掌握部队开始集训，历时4个月，于6月下旬奉命交卸工作，干部归建。此项工作是在北平和平接管的环境中进行，既要达到彻底消灭敌人的目的，又要使用和平斗争的方法，我部刚由农村转入城内，干部力量极其单薄，因为缴枪任务完成的好坏，当时会影响郊外北平反动军队的改编，接管集训关系于使用和平方式消灭反动武装的问题，故同志们兢兢业业工作了4个月，我们贯彻了“和平接管的形式，粉碎消灭的实质，分别对待的方法”，如此完成了上级给予接训任务，彻底粉碎了保警机构，基本打垮了保警中的特务组织，根本改造旧警面貌，学习了和平接管斗争的经验这一化反革命为革命工作的进行，对北平市之初期治安与今后的建警工作是有其配合作用的。
　　一、对伪保警队的认识
　　（一）它是反动统治镇压人民革命运动的工具。
　　伪保警总队是国民党国家机构的一部分，从它的历史传统上看，满清时代是九门提督府，民国以后随着北平的改朝换代，它经过多次改编，但其保卫反动统治阶级镇压人民民主的基本性质未变。到国民党再次发动全国规模的反革命内战时，国民党又把这部分反动武装加强了，首先派来大批特务和嫡系军官代替汉奸警官控制部队。又逐次的清洗了昏庸圆滑的老警察，重新招入一批青年学生和失业工农。强施反动的法西斯训练，扩编为6个大队、1个车巡大队，拥有官兵三千之众，加强装配，改用三八步枪，每大队配有机枪中队，每中队又有手枪班，担负机要任务，如欢迎蒋介石、保卫蒋匪行宫、护送特务往来、监视军调部我党人员、监视苏联大使馆及侨民，国民党把它看做亲信的可靠的保镖者，把它看做统治北平的有力支柱。
　　附编制表如下：
　　伪保警组织人员表

　　它的职责分为两类：（1）维持反动社会秩序，保警各队密布全城，划定防区，担负巡街站岗的任务，又有一部驻守机关仓库，保卫反动政权机构和国家资财，弹压偷资火警等。（2）镇压革命活动，五四以来的历次民主运动都有保警参加镇压，一个老警坦白曾参加捕杀李大钊同志，抗战初期使用大刀水龙镇压一二九运动，三年内战中因为国民党统治基础的日益动摇，保警的反动性亦越加疯狂，参加镇压历次的北平民主运动、反内战反饥饿运动、反美扶日运动和著名的“七五”惨案，都有他们的血债。反攻以后我解放了平郊地区，保警则经常有一个大队在城郊“游剿”，到农村去抢粮，在城内参加抓工勒款，参加大逮捕，至我围城时。特务分子还想加强装备向绥远方向逃窜，因我内线同志的隐蔽斗争以及傅作义的被迫投降而粉碎。（3）因为保警执行反革命任务，故部队对人民敲诈勒索、打骂强奸、拐骗掠夺无恶不做。第四、六大队出发抢粮时烧毁民房，第六大队一个分队在车站检查，把一个14岁女孩裤子剥了，强迫承认是八路军，不承认就要轮奸。其他如暴打三轮车夫、看戏坐车不买票、敲勒商民、剥削进城的农民则是他们公开的合法权利。
　　（二）它是特务控制下的武装。
　　为了执行上述反动任务，所以保警内部是为特务分子所严密控制的，实行着法西斯的军阀统治，其总队、大队（营）、中队、分队各级是直接由特务把持军权，不是特务的也是国民党中央军校、警校出身的校尉级军官担任。大部嫡系军官都是当团长的去当大队长（营），营长去当中队长（连），其干部的配备比一般的反动军队要高一级的样子，班长、警士中也有一些特务分子和特务腿子。特务派系复杂（以马超群为首的军统特务势力当权），因此他们内部也有矛盾，特务派系的矛盾、特务当权派与转业军官的矛盾、南方飞来的与北方爬来的矛盾等，这个矛盾在反共反人民的基础是调和着的，直到我军围城时仍是互相配合牵制，由下表中看出这个梗概（附特务组织人员表）。

　　特务分子对外执行反革命命令，对内进行反革命统治，进行反苏反共反民主学生的欺骗宣传，如曾讲“苏联内幕”，组织“生活讨论会”，污蔑我党杀人放火，说学生是社会治安的阻碍物。组织“锄奸组”、“保密组”，破坏我在保警中之地下活动，派出便衣特务侦察我党活动和城郊我地方武装军情，并强迫员警于例假日（七天一例假）做一个情报。各大队曾开过一天一夜的坦白大会，强迫警士检举我党人员，一个警士在讨论会上说：“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好”便被逮捕；—个警士听反动课程昏昏欲睡。有人写条一提醒他：“马烈注意”便被特务诬为宣传马列主义，押在特刑庭。直到围城时，我一名关系出城联系信号，被特务探知，毒刑拷打，几乎丧了性命。我军举行入城式时，在城墙上站岗的警士鼓掌欢迎，又被特务分队长在队前斥为“不知羞耻”。所以说，保警内部是实行黑暗的特务统治的。
　　（三）士兵多贫苦出身，内部阶级压迫很深，矛盾日深。
　　保警之下层员警从阶级出身来看，92%是被压迫阶级（附阶级成分统计表）。
　　士兵阶级成分表

　　这些在敌人统治下失掉土地、工具和出卖劳动的机会，参加雇佣制度的反动警察，特别是国民党四年反革命内战中，在国统区加紧勒索抓兵，大批青年投入保警躲避兵役（据查以躲兵为动机者560人，占全数30%）和找饭碗的即占警士中80%（附军龄统计表）。
　　军龄统计表

　　国民党要把这部分被压迫与本阶级游离的人民，成为他的顺手的工具又去压迫人民，除了如上所说的组织上的控制与思想统治以外，还要实行法西斯训练，有许多不人道的肉体摧残，罚跪、军棍、托枪、两腿半分弯、打嘴巴、针扎、枪托打、吃烟头、支眼皮、厕所里吃饭等等不下四五十种之多，魏××两个月受训挨耳光二千个、皮带八百下；王××被打断肋骨一条；齐××的一个卵子被踢进肚子里去；马××腕骨被打碎，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有挨过打的。仅就第三大队的诉苦材料即有被骂者299人、被压杠子49人、被踢129人、罚跪136人、被刺刀刺伤11人、被拳打皮带抽的196人、被打耳光的215人、被火烫针扎5人、被木棍枪托打者90人、举枪跑步者63人、两腿半分弯33人、罚站34人、有病强迫劳役站岗者39人、冬天剥光衣服者2人、罚撞头者21人，其他尚有吃烟头、吃吐出的痰、厕所吃饭、一班人轮流打嘴巴等种种非刑。警士痛苦的说：“考进保警队。下了十八层地狱”。六大队去年一年即有6名跳北海、喝大烟、喝煤油而死，没有死的受训出来带一身伤痕，活泼的青年都被打得呆头呆脑，以达到“绝对服从”国民党反动利益的目的。这是反动军队的—般特点。这是国民党企图改变使用人民去反对人民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唯一的残忍手段，但这个手段是事与愿违的，它更加促使广大警士对国民党的怀恨，有个警士把每次挨的打都偷偷记在日记本上，准备共产党来了报仇，这个矛盾力量成为我们摧毁反动军队的最可靠最猛烈的物质力量。
　　（四）它是一个奴隶队伍，特点是“谄上凌下、欺软怕硬”。
　　保警队另有一些特点，是一般国民党地方保安部队所没有或不及的。（1）装备较好，每大队有机枪中队，每中队有手枪班。（2）队员文化水准较高，其中有大学程度者10名，中学程度者518人，小学953人，私塾309人，无文盲。（3）多青年，25岁以下者有990人，30岁以下者有656人，30岁以上者332人。在收取时对于体格规定很严，身长体重都要合乎规定，甚至有个疤也不要。（4）反动教育毒素较深，规定每人每周要做情报，不做便停止他的休假，每人每天须写反动日记，缺一天扣一天饷。（5）服装较整齐，但服装费是由士兵薪饷中扣取的，甚至扣几个月的饷一律做一个样的皮靴。（6）强迫实行机械操法，让士兵跪着两块砖背步兵操典，太阳底下睁不开眼睛，便用草根支起来。（7）讲求虚伪的卫生，如扣饷买杀虫水，粉刷墙壁，衬衣上生一个虱子要强迫埋掉或用火烧了。（8）待遇过高，正饷外每月有一袋面粉，每逢有学生运动有加薪提奖，而且发的早，这种雇佣制度是反动派统治保警的物质基础。（9）部署比较严密，指挥比较灵活，能在90分钟内集中散布在全城的兵力到现场执行镇压任务。此外，由于其过的是集体生活，直接敲诈人民的机会比行政警少；又由于其奴化教育日久，养成士兵们的奴隶相，见人（自然是有钱有势力的人）就装腔作势，所谓举止要讲求“礼貌”，说话要讲“和气”，到阔人家查户口，只打招呼不进门。老百姓有句歌遥说的好，“见了汽车就立正，见了三轮就发狠”，这就是军阀官僚和国民党反动派洋洋得意极口夸耀的所谓“模范警察”的本质。
　　（五）在我军胜利形势下内部急遽分化。
　　辽沈、淮海战役胜利与天津守敌被歼灭之后，全国形势起了根本变化，我军威逼城下，北平守敌起了分化，保警队中这个分化表现得很明鲜〔显〕。首先敌人内部的分化，顽固特务要把部队拉到山地去打游击，向绥远撤退，动摇的特务则与我拉关系（刘润石曾开具保警之转业军官名单要交与我军），大部分旧官都私下准备了便衣想逃跑隐匿。其次是官兵的分化，官要挖战壕积极应战，以作垂死挣扎；兵怕打仗发生逃亡，希望解放军进来解放自己。另一个斗争则是我地下同志与和用上述矛盾进行活动与特务分子的激烈斗争，特务要组织突围，我们要活动投降，我们拉上特务到各队去训话，暴露他的目标，特务把与我出城联络的地下关系逮捕起来，特务布置潜伏，我们积极发展关系，这个激烈斗争直到我们入城接管还是尖锐而复杂的，对粉碎保警的工作起了很大配合作用。
　　根据上述我们对保警队的认识，保警队对外的矛盾是国民党反动统治与人民革命事业的矛盾，国民党要求加强统治与革命事业发展的矛盾，保警队内部的矛盾是国民党使用人民统治人民的矛盾。法西斯军阀制度与警士内心、反抗的矛盾。特务分子监视控制与我党地下斗争的矛盾，还有旧官特务内部争权夺利的矛盾，顽固到底与立功赎罪的矛盾，这些矛盾到入城时都有了高度发展，我们抓住了这些矛盾便掌握了和平接管的形式，粉碎消灭的实质，分别对待的方法。具体内容即为：（1）保警队是反动的国家机构，所属的反动保安部队必须彻底粉碎，因为部队为特务分子长期控制，至我入城后尚有完整的战斗力、统制机构和为他们长期欺骗控制下的广大士兵，因此这个粉碎必须是从政治斗争开始有步骤的有分别的进行。必须充分发动群众。充分利用敌人矛盾才能从组织上、思想上、政治上彻底粉碎伪保警队，这便是“和平接管的形式，粉碎消灭的实质”的内容。（2）因为警士的阶级出身与内部压迫特别是革命胜利的影响，警士的政治态度和保警的反动性质有极大不同，所以应明确的把反动机构士兵群众分开来看，我们可以和必须发动士兵的积极性作为摧毁反动机构的主要力量，我们可以与必须用阶级教育的方法启发士兵觉悟，并且依靠提高了的阶级觉悟，向警士思想作风上反动的一面做不调和的斗争，以求彻底粉碎警士接受的国民党反动毒素。我们对反动机构采取坚决粉碎的方针，对其成员采取改造的方针，便是“分别对待的方法”的主要内容。我们执行上述方针任务的具体情况如下：
　　二、三个月来的工作
　　（一）收缴武装：
　　市委与总局指示了粉碎保警的任务，第一步就要解除它的武装，这是粉碎的第一步，极其重要的一步。
　　当时保警的情况仍是特务操纵的完整的武装部队，入城初期曾有该部坏蛋个别的持枪行劫，破坏公用仓库。其组织系统及统治能力基本未变，只是在和平解放的威力下官兵的态度发生很大变化，上层军官对和平接管有幻想，除了军统头子马超群（伪总队长）已逃匿，及其布置潜伏的顽固特务准备待机活动破坏和平改编外，其他留下的旧官都想一面应付我们，一面控制部队，企图在和平接管中立功赎罪，落个一官半职。中下级军官表现傍徨犹豫，无所适从，有人不管部队了，成天喝酒睡觉，他们主要是担心前途饭碗问题。下层员警主要是害怕改编里战军和遣散失业；另方面要求民主的情绪开始抬头，有不服旧官指挥的事发生。另外。保警队无战斗能力，官兵多数家在平津，有家小之累。我们当时的情况，无有兵力配合缴械，无有干部掌握受缴，与保警初次接头，不甚了解其内部情况，未能完全控制其部队，不能自己下手去缴敌人，这是我方的弱点。我们的优点是政治上绝对优势，北平在我强大军事力量控制下，因此使我们命令敌人自动呈缴武器成为可能，这次缴械对消灭北平城内反动武装意义至为重大，对城外待编的反动军队也有重大影响。全部枪支无遗漏的收缴了，防止了携械逃跑、拒缴等危险。
　　我们研究了上述敌我情况，便决定利用敌人内部矛盾，利用敌人对和【平改】编的幻想，利用中下军官要求吃饭、士兵开始不服统治的矛盾，抓紧麻痹、利用敌人首要分子（刘润石），争取中下士兵及同情分子，发挥我政治、军事的优势力量，使用我和平接管的合法权力，使用我内线工作的力量，提出民主改编的口号，提出立功赎罪、争取改造的口号，命令敌人自行有组织、有秩序的呈缴武装。
　　我们首先通过内线工作，掌握了全部武器的数字，召集保警总队大队长以上军官开会，说明部队集训不需要武器，要按级负责。有组织、有系统的呈缴武器，缴的好的，算立一功；发生问题，主官负责。到会旧官鉴于部队已不好掌握，乐得缴了武器，少负责任。又加我们说明这是—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所以旧官都很认真小心的办理缴械。又曾于4日开过中队长以上旧官会议。阐明我们争取改造的方针稳定了中上级旧官的情绪。对敌人是个很大麻痹工作，奠下我们和平缴械的顺利基础。旧官回队召集中级军官会议进行动员。曾有顽固分子倡言：“这么好的武器就白白缴了”，立时便被伪大队长斥责，并派出心腹监视不好掌握的单位，立时把官们的短枪都下了，以示表率作用，即集合队伍说明缴械意义，按班呈缴，一个大队缴齐，即用大汽车拉到总局仓库。于此同时，我地下关系向员警动员：“受训以后枪还发下来”，并于缴枪那天派代表在大会上讲话，这样，便很顺利的、迅速的、有组织、有系统的全部缴了保警武装。（附武器收缴表）
　　收缴武器弹药统计表

　　缴枪以后，中级军官有的不甘心，检查武器发现有几支枪红膛里上了子弹，企图走火把枪库爆炸起火。又带上人到操场上去抛石头以泄气愤，有的以为“枪是军人第二生命”，把几年随身武器缴了，心疼的哭了。下层员警则认为缴了枪更省事，免得扛枪出操多个负担，并说：“把当官儿的小枪下了，以后他别抖威风了；我们大枪缴了，以后还发给我们。”
　　（二）赶毛驴：
　　缴枪以后削弱了敌人的统治力量，那时下层士兵的民主要求更见抬头，有的拒绝执行站岗，有的夫役不给伪大队长倒茶：“以后你还得给我倒水呢。”伪八中队长因贪污严重，士兵要清算他。而吓跑了。另一方面。一部分士兵缴了枪又未立即处理他们，以为不要他们了，保警上层分子也因我们缴枪而开始表示不安，但当时我们连队担负警卫，可抽的干部都已调去接管伪青训队，我主要负责干部参加军事代表工作，—时不能派人来接管保警队，便以总局军事代表的职权，仍旧叫他们自己管理部队，给他们布置了教育计划，在“不许打骂”的条件下，在军代表绝对领导下，委托他们掌握部队，“人民的事业大家干”。这样安定了旧官情绪，去掉了旧官兵对我之疑虑，顺利的渡过了我无干部与力量的困难。保证了我在困难时期的主动。
　　另一方面每日检讨中，严肃指责其进步不够，新的气象不够，转变不够。高度发挥麻痹办法。适当的利用旧官维持了部队。伪五大队长自己出了两块白洋买了政治书，自己看过，就去给警士上课。各队有的组织读书会、秧歌队，很是活跃，伪代总队长也每天捧—本《新民主主义论》，孜孜不倦的研读。有的警士脱队逃亡，旧官即派人找到家去劝其归队，恐怕交不了我们【账】。警士们此时因开始政治学习，热情亦很高，许多人借钱买书看，逃亡现象基本消灭，主要是我们麻痹了旧官、利用了旧官，如警士们不听他们上课：“昨天还骂共产党坏，今天又讲共产党好了”，他们仍舌干口燥的混讲。四、五伪大队长向员警声称：“换谁也换不了我。”伪副总队长苏恩庆（军统）向我们说：“副总队长恐怕我当不了，我可当督察员。”就这样利用敌人替我们掌握部队，二十多天【未】发现溃散逃亡等严重问题。以上两个工作阶段主要特点是在利用敌人，其方法是在政治上压倒敌人，在具体问题上麻痹敌人，抓住敌人的弱点和他们的思想规律，给以一线希望，给以一定工作任务，在我绝对控制下为我工作，这就是所谓“赶毛驴”工作。但这个“赶毛驴”不同于企业部门，也不同于政府机构，企业部门因是发展改造的方针可以较长时期赶下去，至我们能完全掌握止，政府机构亦可多赶几天，而这个反动特务控制的武装部队因要坚决、彻底、迅速予以粉碎消灭，所以这“赶毛驴”阶段采取了尽早结束，尽早插入干部，争夺群众，进行粉碎工作的方针。
　　（三）阶级的、政策的、民主的教育与争夺群众：
　　2月22日，我抽出接管伪青训队的干部，拟了改造保警人员的教育计划，在旧、新联席的干部会上宣读了，并以军事代表名义派下很少干部，进行政治训练。给予我干部之任务为了解情况与争取群众，同时在一切通过军事代表的条件下，仍命旧官管理部队日常生活。
　　我们首先进行了政策教育，在25日的全体军人学习动员大会上，我们宣布了改造旧警人员为人民服务的政策，稳定了员警情绪。我们讲了解放军宣言八大公约，强调说明“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的对待敌方人员的政策。这样揭露了国民党的各种斯骗恫吓，“共产党进来见警察就砍头”、“济南的警察叫八路军拉上火线，打死了一半”等等。六大队干部刚一下去，警士夫役不敢和我们在一个房里睡觉。怕代表找谈话。经过政策教育，这种恫吓欺骗很快就被员警当作笑话说了。
　　我们进行了形势教育，讲毛主席时局声明、新年献词，做了一次时局报告（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国际形势和三年解放战争的目前形势），打击了对国民党的幻想和恐美心理。员警反映：“解放军有人民拥护，三年由100万打成300万，国民党失民心，400万打剩100万，我看全国胜利用不了一年了。”美国鬼子强奸沈崇，想霸中国，中国人都反对他，他不敢打世界大战。“蒋介石是吃人的老虎。现在要求和平，叫人难以相信。”
　　我们进行了阶级教育，讲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国民党与共产党（从阶级教育讲到党派性质），揭露国民党卖国内战的罪恶，宣传我党领导中国革命解放中国人民的事业，粉碎国民党长期的蒙蔽欺骗，如“共产党杀人放火”、“中共用武力夺取政权终要失败，公理战胜强权”、“中共是争权夺利，北平又改朝换代了。”广大员警根据亲历的痛苦，很快的有了阶级觉悟，孟×说：“我在旧社会受了数不尽的苦，没办法到保警队来挨打受骂，为了养活老人，谁知这回回家在天津被匪军烧了房子，污辱了我女人，把我老人打病了。看起来都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害的呀!”郭××说：“北平换了多少军头，都是管治老百姓，只有解放军才解放人民呀。”我们充分的抓住了伪保警中激烈的官兵矛盾，着重的进行了民主教育，讲解放军士兵委员会条例，10天总结提出实行部队军事、政治、经济三大民主，成立士委会，废除国民党旧军队中的军阀制度，并搜集保警中凌辱士兵、剥削士兵的具体材料，无情揭露，扩大提高了旧官兵矛盾。这个政治口号，动员起广大士兵群众，根本上动摇了保警的统治机构。
　　七大队士兵贴出标语：“不要放走王建烈（伪副大队长）”、“何代表是后援”。三大队不听旧官讲话，旧官一开口，即鼓掌吹哨，连呼“欢迎代表讲话”，有个分队长在学习讨论会上训话，被士兵赶出会场。四大队士兵不听旧官口令，喊立正就稍息。一大队士兵要清算贪污，其中队办事员把过去贪污的粮食偷偷还给管伙的警士，要求不要声张。二大队士兵提出罢免旧官，并自己组织了生活管理委员会，自己管理部队生活。六大队勤务兵拒绝侍候旧官，把行李自动搬到班里去参加学习。士兵一经发动，给以民主权力，便如疾风暴雨之势霍然奋起，群众是出乎预料的、迅速的发动起来了，须要我们的组织工作紧跟上去，因此我们特别的注意了发现积极分子，把受苦最深、觉悟最快并开始行动起来积极分子紧紧的抓住，政治上培养提高他们。通过他们传达我们的意见，到群众中去。又通过他们了解群众的思想与旧官特务的情况。当时并提出“争夺群众是目前工作中心，培养积极分子又是工作中心的中心”，“找积极分子与发现特务同等重要”，因此群众起来后我们团结了一批真正起作用的积极分子，又根据士兵觉悟与急迫的、普遍的要求，以积极分子为骨干组织士兵委员会。士兵委员【会】是部队群众组织，它在代表领导下有权代替旧行政机构执行命令、管理部队、推动学习，在我意图下有权向特务、旧官斗争并转过去统治旧官，这种大胆放手民主的组织形式，大大的提高士兵的积极性，我们的干部每中队只有一个。部队全部工作都依靠这个组织去执行。成为我们工作的有力助手，并在斗争中逐步纯洁与加强了士委会的组织和力量。这个阶段是从政治思想上粉碎敌人，配合着组织上的发扬民主、夺取群众、粉碎反动机构。这是接管工作基础的一环。
　　这个阶段的开始，旧官仍以“进步”面貌出现，积极要求我们派人去上课当教员，即至我干部下去发动群众，他们才慌了手脚，进步的假面具不见了，虽表面对我态度各有不同，但基本上都是与我拼死的争夺群众，其表现为：
　　1.假装积极，想合法保留地位，如伪五大队长积极听课，带士兵下场扭秧歌，讨论会带头发言，痛斥国民党不好，士兵说：“看咱们大队长脑筋真活。”伪十五中队长韩豫（军统）冒充我党关系。还有不少旧官说，抗战初他要上延安，但没去了；或者说他兄弟、他儿子是共产党员，想和我们攀亲戚。
　　2.缓和官兵矛盾，“我过去打了你们，你们身上疼，我心里疼，那是上面压迫我，不得已而为之呀”；“家丑不可外扬”；“解放军还不咎既往。咱弟兄，在—块几年了，没有交情还有点感情，好坏都是自家人。”有的表示和士兵亲近，把行李搬到班里去，有的查哨时给士兵盖被子，用尽三娘教子的虚伪手段。
　　3.打击我们干部，说“闫代表是放牛的出身，来统治咱们知识分子，这叫什么自由民主呀？”“看他们这些土包子，就会在山里活埋人，会讲什么课？”有的拿上办保法来难我们，有个中队长“代表群众意见”，在队前要求我们发饷解决家庭困难，伪七中队长则召集全中队士兵说我们和国民党一样扣饷，引起士兵对我不满（那时只发了点维持费，薪金制还未确定）。
　　4.吓唬士兵，“共产党豆腐嘴，刀子心，你们可小心上当”、“等代表走了，再和你们算账”、“我是老共产党，代表还得听我的呢”、“为大伙的事你出头得罪官长，可不上算呀”（向积极分子说的）。
　　5.利用狗腿子破坏学习，“国民党里也有好人，比方孙中山，毛主席还说他好呢。怎么能说国民党—团糟”“美国强奸一个沈崇。你们都反对。苏联在东北强奸那么多妇女，你们怎么不说呀”“全国人民都真心要和平，不能说是国民党的阴谋，北平老百姓都说没打仗就解放啦是老百姓的福气。”“美国是民主国家，还帮助中国抗日，还救济中国，不是帝国主义，不是侵略中国。”“苏联那样帮助中国为啥抗战八年他才出兵呢？还和日本订互不侵犯条约？”这些是公开的反动言论。
　　6.还有可耻的滥造谣言：“美军在青岛登陆，国民党三个月反攻北平，冈村宁次回国去搬兵啦!”“八路军过长江，叫原子流〔弹〕炸死4万多人。”“陈毅坐吉普车在前线被炮弹炸死，刘伯诚〔承〕投降了!”“傅作义在城外拒绝改编，蒋介石给他从西北空运40万援军，等三个月就还进城来。”
　　7.使用狗腿子往士委会里钻，三大队初选，半数是坏蛋，后教育群众，把他们都选掉了。后来发现仍有狗腿子、假积极分子潜入士兵委员会，如四中队姜××、十中队高××，在士委会开完会，马上给旧官通风漏气。不久都被罢免了。
　　8.也有部分人。知道大局所趋不可违抗，很早的向我们低了头，有个老中队长说：“我不比从南方飞来的，我是20年熬的中队长，以后我能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指着当警察养活一家老小呢。”十三中队伪中队长说：“决心努力学习，请代表多栽培。”
　　9.一部分表现悲观失望，成天喝酒睡觉，不理军政。十二中队长写了一首诗有“昔为功魁，今为罪首，流芳遗臭落千秋”之句，充满没落情绪，有人私相惴测：“要送我们到佳木斯受训吧？”
　　我们这个阶段是以政治上粉碎敌人，组织上争夺群众为中心任务，因为这是自己站稳脚跟，抽掉敌人踏脚板的政治任务，接管部队的中心任务。敌人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拼死的和我们斗争，但他们无有政治资本，士兵对他们积恨极深，一切拉拢造谣破坏，都被士兵唾弃，都不足以挽救其毁灭的危机。我们在这个阶段，一方面着手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一方面仍旧适当的麻痹他们、利用他们，以减少我们接管的阻力，以避免过早的警【惊】动敌人。如此阶段开始，仍叫他们管理部队生活，在群众面前，政治上无情打击他；在背后又个别麻痹他：“那是社会问题。不是每一个人问题。”对他们的造谣破坏公开揭露，背后又告诉他好好工作，好好学习，不然士兵反对你了，这样旧官就服服帖帖的靠拢我们了，觉得共产党真是宽大政策。真是肝脑涂地不足以报万—一。群众工作深入了，旧官活动的地盘就更小了，这时他们要办些“好事”以表现效劳，但无插手之处，向我们建议“军队里太民主了，恐怕以后不好带”，弄得哭笑不得、讲退两难，更有些背后牢骚“有职无权”，这时，应仍旧不放弃争取麻痹他们的工作。到群众运动蓬勃展开，士兵有了组织的时候。他们也觉得不能存身，曾自动要求编组学习。我们便把他们编在—块学习，不让他们管理部队，但仍旧留给一个“改造自新，争取将来为新民主主义国家服务”的希望。但部队实权已完全控制在我手中，可以随我所欲的进行系统的粉碎改造工作。总起来说，这阶段工作中心是争夺群众，方法是从阶级教育着手，用开展部队民主的口号发动群众。发现培养积极分子。并依据群众的觉悟程度。用士兵委员会的形式把士兵群众组织起来，在我之绝对领导下，成为粉碎保警反动机构的有力武器。对旧官则保留一部分职权，在我政治领导下管理部队，对他们有打有拉，为了减少工作阻力，避免过大波动敌人。这个对敌人的利用的多少，随着对群众的掌握的多少而逐渐减少，直至我们完全掌握了群众，就可以把旧官甩开，命他们改造自新，听候处理。而这个过程是要经过激烈的政治斗争的。这个斗争的胜利对接管工作有着决定意义。
　　（四）反特斗争：
　　特务控制保警在前面已经说过了，解放以后特务头子马超群逃匿了，在缴枪和争夺群众过程中和我们斗争最大的是特务分子，因此反特工作是摆在粉碎保警的首要地位，而且在保警中特务派系复杂，大小有别，我们要首先打击上层特务，打乱他们的领导组织，特别是其中的潜伏分子，为此次打击的中心目标，我发动并组织了群众。旧官在政治上被打跨，他们之间也起了分化，因此反特的群众基础与政治基础是初步的打下了，并且当时正赶上军管会布告全市特务登记，根据上级意图，我们在保警中决定第一步即搞反特。
　　我们对内做了反特指示，说明特务是凶顽之故〔敌〕，是伪保警的统治骨干，因此肃清特务是粉碎保警机构中最重要的斗争。斗争的方法首先在政治上打击特务，发动群众检举特务，再要注意使用政治优势与宽大、镇压的两面政策，分化特务，争取坦白特务，打击潜伏特务。
　　我们发动群众反特，在政治上打击特务分子，以一周时间宣读并反复讲解特务分子登记的布告和特务罪恶，选择士兵中亲身受过特务迫害的在大会上控诉特务，如六中队魏××控诉他父亲被特务从山顶上推下摔死；一大队某人的父亲被特务诬为八路军嫌疑，拉出去活埋了。还有被拉到特务机关灌辣椒水的，被特务毒打嘴巴的，都做了激昂的控诉，表示反特决心。同时我们把前一阶段士兵仇恨国民党、反对旧官的情绪，都转变引导到反对特务上来，说明了“特务是国民党统治爪牙”、“保警当权的都是特务，打骂你们，喝你们的兵血，都是特务支使的”，又进行了鼓动，“要想彻底获得民主，首先肃清破坏民主、破坏学习的特务分子”，“争取反特立功”，“人民警察首先肃清内部特务”，这样，群众觉悟，仇恨特务，积极参加反特，一大队张××在士兵大会被追出是特务，十中队长被追出是除奸组长。还有许多外围腿子在斗争中自己害怕去坦白了，士委会分组讨论，检举特务材料，每中队都有十几人，特务分子在政治上低了头，“军统是抗日的”、“蒋先生”、“戴先生呀”之类谬论不见了，都自以当特务为耻了。如伪五大队钟××秘密向我坦白，请求不要公开宣布，因为怕丢人，怕挨群众斗争，特务在群众中完全孤立了，特务腿子也远离了特务，特务没有反抗活动的地盘了。
　　我们争取旧官反特，根据旧官的不同政治面貌与政治表现分为三类对待，即对非特旧官争取利用，说明他们不是特务，批评他们参加反特立功的态度不明鲜；对思想顽固但估计没有政治问题的旧官，指出他们要彻底改造思想靠拢人民才是出路，指责他们还与特务有瓜葛联系，知情不报，包庇特务，这样将和特务一样被人民唾弃，应清醒的立功自赎。对少数特务及特嫌，则讲明大势所趋，宽大与镇压的两面政策，这样把旧官与特务之间分开界线。争取中立旧官，是个基本的转变，因为前期争取群众后旧官普遍消极恐慌，很容易被特务所拉，充当防空洞。这个争取的结果有一部分人报告了一些特情，并在反特会上与特务断绝情面，以保自身。有一部分则保守中立，大大的孤立了特务分子。
　　我们运用了以特反特，争取暴露的特务供出组织人员以立功赎罪。如动员苏××供出队内特务十多名，因为他是入城初期自动登记的，我们即对他态度很好，鼓励他在反特中起作用，他坦白到一定程度，进一步立功有顾忌，便不敢更多的暴露外边关系，不敢写书面材料，怕军统派人来暗杀他，我们就答应保护他，叫他口头汇报材料。又挑拨他与中统特务的矛盾，在酒后起了很大参考价值。反特开始他们曾异口同声互不暴露，我们运用了政治优势与群众威力与立功者奖的政策和两头拨火的方法，分化了他们。凡是这样做的，反特成绩都大，上述两人就是成功的典型。凡是不这样做的或做的不够的，反特成绩都小。根据这次经验我们摸索出以特反特，深入内部，搜集材料是重要的反特方法，群众斗争—般说只能起配合作用。在群众检举的意义上与材料成熟时使用大会讨论，促使特务在群众压力下迅速坦白的意义才有作用。有人错误的袭用了农村反特斗争大会的方式，没有材料根据，硬追乱斗，不知以特反特的重要作用。所以成绩不大。有的单位在初时反特斗争火力最猛，未做分化工作，所以一个特务也没搞出来，群众反特热情也就冷了下去。另外分化特务，要会使用我们在政治上的优势，从思想上瓦解特务，要会使用群众斗争的配合力量，达到完全孤立敌人。这样特务内部就要分化，加上我们的分化办法，才能达到分化特务、以特反特的目的。此次反特，有的单位片面执行“麻痹、争取、分化”的策略，忽略了政治思想上的打击，有的单位初期群众力量使用的不够，使特务不怕我们，我们盯他的哨〔梢〕时，他们玩笑说：“不用盯我，我没问题跑不了。”伪七中队长黄××，人证材料确凿，但因思想瓦解不深入，故坚不承认，关三天禁闭后承认，他说：“我过去对国民党有幻想，武汉解放后，知国民党大势已去（他是湖南人），不坦白不行了。”要充分使用政治上的优势。充分使用宽大、镇压的两面政策，发动群众参加斗争，争取暂时可以利用的思想反动、政治上没问题的旧官，完全孤立特务分子进而分化特务分子，从特务口中、群众检举中，审察搜集材料，经过分析研究，打击最少数的潜伏活动的顽固特务，是这次反特成功的经验。
　　这次反特是胜利的，表现在：
　　（1）政治上打垮了特务分子，使特务臭名远扬，消灭了他们可能活动的群众基础，陷入混乱被动的地位被我打击，在群众思想上打下了反特基础，使人人恨特务，又锻炼了群众反特的斗争性，这个思想收获对反省中的反特斗争以及今后使用这批人担负警察任务，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2）我们打垮了特务领导分子，共反出军统13名，中统2名，傅特2名，重大嫌疑29名（后到炮局绝大部分已证实是正式特务），这一批是保警中总队部、大队部高级的上层头子，我们把他们搞掉，擒贼先擒王，打乱他的头子，以后便很少有组织的特务活动了。
　　（3）训练了我们干部，取得了上述的反特斗争的经验。若说这次反特在策略运用上还有某些缺点，那么我们在反省的后期，工作又深入到反特时，基本上克服了这些缺点，接受并发展了这次的经验，结果搞出特务107名，轻重嫌疑330名，基本上粉碎了保警特务之全部机构。若是没这次的经验，下次的成绩是不可能获得的。同时，这次反特经验，对于我们保卫干部今后参加长期的隐蔽斗争也有重大意义，我们足够估计这个收获。这次所以未能深入下去根绝基层组织与特务爪牙，是因为群众刚刚发动起来，部分群众还未觉悟到党派斗争，士兵急于追究贪污老账，急于报复打骂之仇，特务之害虽经努力宣传，但不是普遍群众切身感到的痛苦，一时还觉悟不到那么深刻，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知什么是特务，我们说中统特务，士兵问有无大统小统？主观上缺点是我们反特斗争经验不成熟，有的未发挥使用政治优势，使用分化策略，因此这次反特要适可而止，有意识的暂时留下一些特务爪牙，准备在群众进一步觉悟后再去粉碎他们。
　　（五）诉苦运动：
　　我们及时总结了反特工作，认为再追究下去，群众热情会冷下去，并且打击了首要特务分子，特务破坏的危险性已大大削弱了，我们须要扩大战果，须要【发】动一个能够发动提高群众觉悟最广泛的诉苦运动，我们研究了士兵阶级出身与保警黑暗，认为诉苦是启发阶级觉悟，动员群众参加斗争的最好方法。打击的目标是整个保警反动机构和反动旧官。反对整个蒋介石统治的黑暗制度。另方面积极建设拥护共产【党】，拥护人民解放军、拥护毛主席的思想。
　　我们在干部里作了动员，说明这是走阶级路线的工作方式，分析了警士的两面性，强调说明在国民党濒于垮台时，其反动军队内部矛盾的日益暴露扩大，并应利用这个矛盾粉碎保警机构，纠正了部分干部认为“反动警察有什么苦可诉”的观点，认为这是忽视反动军队内部的阶级矛盾与忽视今天胜利形势所必然扩大的敌人内部矛盾，因而是夸大敌人力量，孤立自己的有害观点。在诉苦配酿阶段。由于实际情况，很快纠正了这种偏向。
　　我们在警士中做了深刻动员，上课讲了蒋匪暴行，蒋管区真象〔相〕。和荣耀归于民主（介绍解放区）这个阶级对比的教育，说明人民痛苦的根源在于阶级压迫，揭露封建的宿命论观点。警士反映“我受苦只当是命不好，老人没给挣下；现在知道是四大家族剥削的结果”。“我挨尽旧官的打骂只想忍着吧，多会熬着当官就好了，可是当了二十年警察还是三等警，人家摸着飞机尾巴来的，来了就是官。”还有人认为当兵吃饷，不得罪人为妙；还有的怕诉苦，说自己如何穷多么丢人；还有的认为不念旧恶，仇将恩报才是真君子；还有的认为大丈夫一泪值干金，诉苦啼哭是没出息的事；还有的认为说了没用；还有的害怕诉了苦旧官要报复。我们一面动员，一面撑腰，并且通过看白毛女、血泪仇，培养典型报告、以苦吸苦等方法，打破了上述种种思想阻碍，埋藏在警士心中的重重痛苦，被如火山爆发之势齐诉出来，成为一个最深刻、最生动的群众运动。
　　我们又对旧官做了工作。一方面肯定警士的诉苦要求是正义的；一方面告诉他要接受群众诉苦的教育，开始改造自己；一方面指斥他们的破坏是反动的。如“诉苦也翻不了身，女人总是在人身底下”。“我们不敢压迫你们了，共产党压迫你们。”一方面说明了他们的恐慌苦闷是不必要的，要寻求改造自新的道路，要经过痛苦的自我斗争过程，彻底向人民低头，向共产党靠拢，则我们欢迎大家的微小进步。并且又明令宣布诉苦只许讲理，不许打人，这样安定旧官情绪，减少了诉苦的阻力，旧官在诉苦中更加服帖的低头了。
　　诉苦开始，我们吃惊于警士们在旧社会中的深重苦难和保警队中许多非人的黑暗制度。十七中队孙××两次被抓壮丁，共化〔花〕50石粮食才赎回他来，第三次又被抓来。七大队赵××逃避兵役，父亲被顽固军打死。十三中队刘××的哥哥被抓兵，家中无法生活，又把他抓去了，卖了妹妹，才把他赎下。四中队张××夫妇被还乡团抓去，逼他们承认是八路军，把他妻的奶头用香火烧焦，他被打死过去几回，他父亲花十石粮买了他们两条命，小孩因没吃奶饿死了，还乡团还要抓他，他改了名子投入保警。某人诉说他家在城外，房子拆了，顽固军又调戏他姐姐。诉到保警内部压迫时苦处更多，旧官编〔变〕着法的扣饷、压饷去放利钱。伪四大队长叫士兵摊钱给他买三轮车，每天流〔轮〕班派警士上街拉坐给他赚钱。受训时错说一句话就把人绑走，不知死活，每天要受各种打骂凌辱，常常有受不了苦刑自杀的。五大队一个学生出身的警士被打傻了，苦也不会诉。十七中队警士在诉苦会上脱下衣裳给大伙看，探条打的血痕还没有退。有的哭诉说不出话来，一大队第一次诉苦即有三人因气愤过度而昏倒，各队都有哭病了的，饭都吃不下，每天剩好些饭。会上一致高呼：“打倒蒋介石，拥护毛主席”的口号，统计全总队80%的警士都诉了苦。
　　诉苦到激烈时，士兵中发生了“左”的情绪，士兵要求像过去旧官罚他们一样，也叫旧官跪下听诉苦，有的叫旧官两腿半分弯题蹲在讲台上。有的激于众级。一涌〔拥〕而上打了旧官，有的要清算贪污，去旧官家中扫地出门，并说：“你媳妇也是我们送礼娶的。”我们立时纠正了这些偏向，曾三次明令禁止打骂报复。五大队因拦阻打人，干部也误挨了打。少数干部中也有的做了“左”的尾巴，提出“有苦诉苦，有仇报仇”的口号，对打人制的不坚决等。我们及时纠正了这种个人报复行动，进行两天到三天的挖苦根，总结了诉苦材料，上升到阶级仇恨上去，提出：“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才能彻底翻身”的口号，“只有跟着共产党、毛主席，才能打倒蒋介石”的口号，使得这个诉苦，达到反蒋拥共的正确目标。
　　（1）这个诉苦运动使警士的阶级觉悟飞跃的提高了，与我党亲密的结合了，要求参军复仇，自动发动劳军，又向老百姓赔不是，自动归还解放前拖欠老百姓的旧账，帮助老太婆背东西，与人民大众浑如一家。与国民党与旧官最后绝裂了，七中队李×，他在通县回家休假时，带领分局武装同志智擒一名武装特务。十一中队薛××从外祖家检举出匪二○八师流散军人一名，对待保警旧官则深恶痛绝视同仇人。这个在政治态度上的根本变化，是这次诉苦的重大收获，是我们改造旧警的最后目的。
　　（2）这个诉苦运动使国民党的欺骗影响与旧官佐的统治影响扫地殆尽。多少年来当官的威风打倒了，旧官曾在诉苦会上给士兵磕头认罪，每听控诉到他时，本人立即立正听诉；有的害怕士兵会后打他，要求搬代表屋里去睡；有的要求押禁闭也不去参加诉苦会了；有的装病被士兵抬到会场夫听诉苦；有的自悔不如去炮局学习。经过了诉苦运动都在部队中老实学习了。
　　（3）这个诉苦运动使我们更深刻具体的了解了蒋匪统治。特别近三年反革命内战中给予人民的灾难如何深重，因此他的统治基础又是多么的日益孤立，见弃于人民。做为国民党统治机构而且是素称“模范”的保警队内部又存在多么深刻的矛盾，这个矛盾像纸里包着火一样，时时都要烧毁了反动机构。由于这个矛盾的深刻性，提供了我们粉碎保警、改造人员的有力〔利〕条件。由于警士的苦难遭遇，他们的改造与争取留用的可能性是很大很快的。
　　（4）这个诉苦运动使我们学会了在俘虏部队中发动领导诉苦的经验。并目证明在反动的警察部队中，虽然警士思想较反动，生活是雇佣制，但只要有阶级压迫，也同样可以应用诉苦的工作方法的。
　　经过诉苦，阶级觉悟提高了，进步的思想奠下深厚的基础，部队正气如千钧万霆，完全压倒邪气。我们应当以这个思想基础开展反省运动，以清洗潜伏在下层的敌对分子。我们认为不开展反省运动（只有诉苦运动），把改造旧警察当作发动基本群众是错误的，因为不反省不能彻底改造旧警察的反动性，过早的提出反省，没有一个进步思想力量基础，便不能反省得深刻彻底，也是形式主义的，只有这时开展反省运动，才是顺乎规律，恰合时宜的。
　　我们规定反省内容，是反省反共反人民的反动思想行为，是认识国民党反动警察的罪恶问题，是解决拥护共产党，建设人民警察思想的问题。其另一内容是审查部队，清洗特务。它因是思想斗争性质，主要靠自觉的自我斗争，配合群众的批评和领导的启发分析，只有对少数顽固分子、特务分子使用群众斗争的方式。反省的步骤先轻后重，先小后大，依靠诉苦中的积极分子，逐渐团结问题清白、反省诚恳的广大士兵，中立思想糊涂分子，打击特务分子和兵痞流氓反动分子。反省的组织形式，改选士委会，推选新班长，把诉苦中涌现的大批积极分一选到领导地位。代替国民党旧班长和部分不称职的士兵委员，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和较高觉悟去推动反省。反省的口号是“觉悟运动”、“反省运动”、“回到人民的怀抱”，警察都很害怕坦白两个字，所以不叫坦白运动。
　　我们进行了动员，分析警察的反动性，提出“大胆露〔揭〕露，彻底反省，才能改造自己，争取人民原谅”，在写反省笔记初期，即发现部分员警中都有程度不同的思想顾虑，如怕受处分，怕被洗刷，怕代表不信任，怕连累朋友，怕反成特务，才【于】是表现了反省时避重就轻，空洞无物，吞吞吐吐，我们干部根据各种情况又做了一次思想动员，解除顾虑，反省运动才走向深入。
　　反省方法，是个人写反省笔记，小组讨论，士委会讨论，干部批阅，最后在军人大会上通过。在反复讨论批阅中提出许多问题，五大队有亲兄俩互相揭露材料，还有的拿回家去给邻居看，请邻居提意见，有的睡在床上半夜想起问题立时爬起写上。一大队积极分子因反省不出更多的问题，整宿不睡，用冷水洗头，“我把心拿出来给队长看”。五大队有的因为苦思，把头发都剃光了。笔记少的写三四次，多的十七八次不等。把过去对我党之怀疑害怕。把镇压学潮的经过都详细写上。有的把打几次老百姓。骂过几次人，高敲诈过多少东西，都详细的算出来，最后表示改造决心。这样关于思想作风问题的反省，许多政治上较纯洁的警士都通过了，我干部综合这些反省材料做了总结报告，具体的说明反动警察的性质，大大的打击了所谓“警察是保护老百姓的”、“北平警察坏是行政警察坏，我们光管维持治安”的反动思想。警士反映：“咱们这罪恶太大了，把笔记订起来是一本警察黑幕大观。”“这么罪恶咱还不清楚，多亏共产党把咱拉出苦海深渊。”经过反省的第一阶段，广大警士觉悟更高，更加认清国民党的罪恶，在我通过好的、卡住坏的、分化争取政策下，已通过的警士都靠拢到我们周围，开始了下一阶段的反省运动。
　　反省的下一阶段，运动性质有的〔了〕发展，即从思想斗争发展到政治斗争和党派斗争、反特斗争上面去了。经过前期的反省，潜伏下层的特务腿子、兵痞、流氓隐蔽不住了，加以我们的重点反省和先轻后重的分化方法，警士内部分裂为两个鲜明的阵营，即政治纯洁、反省彻底的对政治反动、顽固不化的两个阵营，我们又重新组织了群众斗争，对反动阵营内部做了分化，根据他的笔记，找出线索。追他政治问题。这次我们有了反特经验和掌握了好些材料。群众的觉悟程度与组织程度比反特斗争时提高了几倍，因此，在近一个月的反省斗争中，群众斗争情绪一贯高涨，有的积极分子动员反动分子坦白，一连劝说三天三夜，星期休假士兵会不放反动分子回去，派人看起他来，群众出钱买酒、买肉请坦白特务吃饭，不许嫌疑分子参加。十三中队任××反省时，群众在会上提了124条意见，美美的斗争他3天。我们从中做了许多分化瓦解工作。如六大队突破—个特务，叫他说“我坦白了。希望别的同志也自动坦白，免得伤了弟兄们的和气。”结果他的一个特务小组都坦白了。三大队使用中统特务姜尉斗争黄××：“我是中警校乙级，都入了中统，你们甲级能没参加？再说我的证件还是你叫寄走的，你坦白了吧。”结果黄坦白也是中统。这个反省运动，先后历时一个半月，至奉命归建才着手结束了。
　　反省运动的收获：（1）揭露了反动警察的罪恶，清算了警士的反动毒素，改变了警士反人民的作风，许多警士回家给街坊担水，向老百姓公开道歉，并且劝说分局警加强改造，见分局警坐电车不打票，掏出钱来替他买票，给老百姓背粮食。街上拾一万元人民券交还给失主。以后又在反省的觉悟基础上发动了爱民运动，帮助市民做了很多事情。我们认为，反省运动是改变反动警察为人民警察的重要关键，是解决警察与人民的关系与我党关系的重要关键，是建设人民警察的思想基础。（2）最后审查了部队，粉碎特务下层爪牙，并搞清了警士中间不同的政治面貌，这样我们的处理工作有了依据，我们有了洗清各色反动分子，纯洁部队成分，进而改造他们为人民服务的依据。审查结果如下：政治纯洁思想进步可留用者1902名；思想腐朽、年老昏庸、可遣散者303名，政治面目不清、思想落后须再审查者228名，特务分子109（拟送清河大队）。
　　反省运动中有些缺点：主要是“左”的偏差。如反省初期，个别单位思想反动分子与特务分子分别对待不够，不能集中打击特务反动分子。后期斗争深入到激烈化时，五大队吓跑一个，六大队有一个吃金戒指的，又错误的迁就群众捆人打人。七大队两次有人跳楼自杀，都只负轻伤，可能是坏人捣鬼，吓唬我们，破坏反省，但未最后查明。
　　（七）爱民运动：
　　在反省过程中，广大警士群众都从自己的检讨中深切的了解了旧警察反人民的本质，个个都有了向人民低头，立功赎罪，改造自己的决心，反省运动中有人捉特务，捉散兵，捉小偷，帮助市民，宣传市民，这都是反省后思想开始转变的表现。为了使他们在实际工作中建立为人民服务的观点，并改变市民群众对警察的恶感，扩大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特在“五四”那天指示各大队在该驻地举行军民联欢晚会和爱民运动，各大队都于“五五”召开了军民联欢晚会，并通过区街政府，邀请了许多市民来参加，会上除讲话外，并有秧歌舞及话剧（内容是解放前后新旧警察的不同）等娱乐节目，警士们并向市民报告两个月来学习的觉悟，表明改造决心，并将过去对不起市民的地方，都坦白的承认错误，向市民道歉，并向市民征求意见。群众反映说：“过去警察坏，现在跟共产党学习一下就不同了。”“以前我们对警察觉得又讨厌又害怕，现在解放军把他们改变好了。”各大队于“五五”后连续进行了一周爱民运动，分别与当地政府接头，向人民宣传旧警改造为人民服务的决心，向老百姓低头认错，又做了许多工作。（附爱民统计表）
　　五个大队群众工作统计表（一、二大队未做统计）

　　许多市民这样说：“警察们可真的变好了”，“不怨说共产党翻天覆地，把警察也训练得这么好。”给老百姓担水扫院，“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呀!”二大队在给一家垒墙时，老乡说：“年时我买了几车土准备打围墙，你们把土推走了修了工事，今年还是你们，又给我垒墙来了。”警士们说：“年时是蒋介石国民党叫我们干的，现在是毛主席共产党叫我们干的。”六大队帮助群众做活并向群众宣传。“我们过去给国民党当统治人民的工具。对不起你们。现在我们接受共产党的教育。接受人民的教育，要给你们当仆人”市民对警士们说：“以往你们进门，不是抓人就是查户口，不是要壮工。就是要清洁费。光盼你们不进来。没想到解放军来了你们改恋得这样快，还能给老百姓做活。”五大队于反省运动结束后，又发动了一个爱民运动周，三百余人出勤五天，分别到内一、内五、郊七区14个街103个胡同内，帮助老乡做活，另外还将什刹海坏了六七年的石桥修竣，颇受群众的欢迎。如一个三轮车夫见警士们修石桥说：“你们真变好了，这桥坏了六七年了，来往行人不便，过去也没有人管，如今你们给修好了”。警士们把贫苦老乡的水瓮都担满了，一个老大娘感动的说：“解放军来了，你们真变好了，你们如果有脏的衣服，尽管拿来，我给你们洗。”
　　经过这次爱民运动，有如下几个收获：（1）扩大了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2）改变了市民对警察一贯的恶劣印象，开始建立了新的警民关系。（3）进一步的提高了警士的党悟，开始建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如六大队做活时。116人手上打了泡，五大队140多人手上、肩上打了泡，磨出了血，都仍旧积极工作，他们说：“为人民服务很痛快，向人民赔罪不怕苦。”“我们给老百姓做这点事情，老百姓就这样的欢迎我们，今后一定好好的干。”“这就是我们学习的成绩，我们变了，老乡们对我们的态度也变了，今后更应努力。”各队出勤时，群众烧水泡茶，都婉言谢绝了，坚持了“只许给群众做活，不许动用群众一针一线”的群众纪律。
　　（八）建团工作：
　　警士群众觉悟的另一种表现是坚决热烈的要求远大的政治目标和政治生活。四大队有几十名青年警士把行李捆好，要随时跟我们去当解放军，坚决不当警察了。六大队部分警士要求参军南下，李××、王××等10人买了党章和党员教材每天看，问我们可以不可以加入共产党。十六中队刘××、赵××等要求参加青年团。五大队警士休假回来，听说工厂里建团，问我们为什么没有青年团？这些事实说明群众觉悟高了，已不满足士委会那样的群众组织（士委会发扬民主，摧毁保警的任务已完成）。从工作上看，为了巩固教育成绩，形成群众核心。当作今后工作的助手，建立青年团也是迫不容缓的政治任务。总队党委会接受了进步群众的这—要求与讨论了群众觉悟水平，决定了建团并组织了建团筹委会。
　　入团标准是按照团章办事，具体办法是采取了慎重严肃的态度，规定以我之地下关系。解放前的同情分子和解放后四个月的积极分子为吸收对象。国民党、三青团不吸收，以保证建团基础的纯洁性、严肃性，方法是进行团章教育及弼时同志的政治报告后，又进行了入团动机的教育，说明入团是坚决为新民主主义奋斗，为劳动人民服务，艰苦奋斗，埋头苦干，要以模范行动领导群众，而不是在群众头上逞个人英雄；而不是吃的开。吃饭有保障；不是像三青团一样可以看戏不买票，可以欺负群众。于是开始个人申请，经过了小组、士委会讨论推荐，按照标准进行深刻的讨论，把条件不足，动机不纯的申请人讨论掉了，把积极分子可以入团的，也指出了他们的缺点。许多入团的在大会上保证能够忠心为群众服务，接受群众意见，克服缺点；未能入团〔的〕表示决心改正缺点，争取下次能够入团；有些落后分子也在入团教育影响下，积极活动起来，深悔四个月学习的不够。又经过营委（各大队党委会）审查，团委批准，只把申请中的三分之一首批吸收入团。团员密度占13%，这样一方面保证团组织的进步性与它的群众性，又保证了团员与群众密切连系和党对团的政治领导。
　　士兵申请入团的很热烈，五大队计有267人，占该队员警73%，邓××说：“参加青年团，甘愿牺牲一切，为劳苦大众服务。”吴××说：“入了团，组织上叫我去参军打仗，决不犹疑，死了也值得。”有些过年龄的向大家声明，他的年龄因怕国民党抓兵而虚报的，有的年龄着实大了的，很叹息自己虚度了年华，有些参加过国民党的积极分子流着泪宣誓：“想不到糊涂一时。受害一世；一定用我的实际行动，表示痛绝国民党，忠诚革命事业，争取今后入团。”还有的人怕入不了团，不给薪饷或调出去工作，家中无法生活，有的认为自己文化不高“恐怕学习不了马列主义”。
　　团的组织每中队成立临时支部，大队分支部，由党的支部代理工作，总队青年团筹委会由党委指定专人负责。（附团的组织团员表）
　　青年团组织人数表

　　拟部队交接后，由一团同志着手正式成立各级团的委员会。17日开了团员大会，号召成为执行与完成任务的模范，成为守纪律听指挥的模范，成为光荣的人民警察和加强毛主席思想学习，继续提高觉悟改造思想，努力做群众工作，继续改造作风等四个问题，并把他作为公总青平〔年〕团的日常工作。
　　（九）人民警察的教育：
　　在团员大会后，我们根据少奇同志建立人民警察管理城市的精神，做了这方面的教育。建团完毕并在大队进行纪律教育，内务教育。原拟有下一个时期进行毛主席思想、新民主主义、人民警察职责、思想作风等的思想建设、技术斗争，因此我们工作开始就重视了政治斗争，有了这个斗争胜利，所以我们顺利的利用敌人自己交了武装又交出了部队；有了这个斗争的胜利，所以我们夺取了群众，极其主动的有步骤的把各色敌人打垮了，并且打得心服口服，彻底干净；有了这个斗争的胜利，群众乐于积极的反省自己反动的毒素，并且反省的深刻广泛，改换他们的反革命面貌为革命的面貌。因此，我们总结经验时，要把政治斗争的胜利当作第一条经验来总结。
　　保警特务统治集团思想之反动，以及员警长期被欺压蒙蔽下思想之反动，都较一般反动军队为尤甚，在第一部分中已说过。它除了有为广大警士痛恨的军阀制度以外，还有一一个比较完整的反动思想体系，在保警占据统治地位。笼罩全军。直至下层警士也受毒非浅。其具体内容如下：
　　（1）蒙蔽阶级斗争的实际，蒙蔽今天人民对反动【派进行】人民革命战争的实质，把它形容成党派甚至个人的争权夺利，说我们“拥兵割据”，说“毛主席要夺天下，造成空前残酷的大内战”，把国民党反革命内战的可耻失败，解释为用人不当贪污腐化所致，说我们的胜利则是“凭藉武力夺取政权，偶然得到的胜利，不成其正统，早晚也要失败”，并援引闯王进京为例。
　　（2）卖国的民族主义。说美国的原子弹厉害，打败德、意特别是日本都归功于原子弹的发明，美国是民主国家，帮助中国抗日，救济难区同胞。苏联是赤色帝国主义，侵略东北，搬走机器，强奸妇女，苏联供给我们武器，替我们驻守东北。因此美军已在葫芦岛、青岛登陆，全力支持国民党反共，第三次大战即要爆发，并藉此“翻身”。
　　（3）正统观念。蒋介石是好的，下边人坏；三民主义是好的，执行的坏；共产主义则是“完全不合中国国情的”，八路军则是“不成正果的非正规的部队”。
　　（4）蒙蔽反动国家实质，说它是代表全民的“合法机构”，而不是四大家族统治人民的反动集团，因此要爱这个国家，当警察要忠诚服务于这个国家。蒙蔽反动警察的实质，压迫人民是为人民服务；统治人民是当人民保姆；镇压人民是维持社会治安。由这个反动思想出发，又滥造许多无耻遥言，以弥补文个反动思想日益破产中暴露的漏洞，如说我党用“流血斗争”，说我军用“人海战术”，说我们进济南把旧警察用机枪点名了，说我们进北平又要见警察就杀，说我们“先甜后苦”、“要买人心”等等，凡此事端不胜枚举。
　　显然，我们不首先打垮这个反动的思想体系，便不能彻底的粉碎反动机构，便不能彻底的改造旧警人员，便不能使用好和平接管的斗争策略。因此，我们与保警头子一见面就是在政治压倒敌人的，说明我们事业的正义性与其空前的胜利，指示旧官立功赎罪改造自新的政治出路。在这个基础上麻痹敌人、利用敌人伏伏贴贴的为我驱使。我们干部派下去首先做了20天的政治斗争，用实际的例子把国民党欺骗一件件无情的揭露：解放军未杀人放火，国民党烧了民房枪杀了百姓；解放军来改造警察，未把警察杀掉；国民党万民唾弃所以失败，共产党人民拥护所以成功，美国鬼供给匪军军火。美国兵在北平街上横行，苏联击败人类公敌希特勒，派空军援华抗日最后解放东北。蒋介石独霸天下残暴不仁，所以其统治集团敲诈勒索背叛全国人民，招致最后失败。孙中山旧三民主义是已经过时的不彻底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蒋介石的伪三民主义是封建法西斯主义。保警特务统治毫无民主。军阀制度摧残人权，喝兵血吃不饱岂是民生。共产主义“不好”，要解放全人类，不合中国国情，农民却有地种，工业向上发展，参加劳动人人都有饭吃。国民党政府人人痛恨，只代表四大家族。保警队镇压学生抢粮抓丁打骂群众是反人民的工具。最后又搞了个诉苦反省运动，用警士的切身痛苦揭开了阶级矛盾，用警察的斑斑罪迹说明旧警厦动。我们提出这些材料通过讨论会、诉苦会、反省会、讲演会等形式启发群众说出他们亲见亲历的更丰富的材料，由我们综合分析上升到阶级理论与拥共反蒋的积极目的。这样便极其雄辩的打垮了反动宣传的一套，是谁也否认不了的真理，旧官特务及其下层爪牙在政治斗争中，公开的反动言论与背后的翻版谣言便显得那样微弱无力，不值识者一笑。用实际教育上升理论的政治斗争，是我们成功的经验，旧官是不同意的，他们考问我们唯物论辩证法，他们图解马克思主义。他们假意的奉承共产主义好，甚至说他在特务机关读了马列主义，很早就是信仰马列主义的，有的说“我看三个月毛选，比你强的多”。种种方法企图把严肃的政治斗争变成学术讨论式的清谈，我们拒绝了他。
　　经过这个斗争，反动思想体系打跨了，反动机构也随之垮台了。旧官儿大吃—惊，开始他们污蔑我们：“土头土脑，就会在村里活埋人”、“放牛的出身，也来领导知识分子”，混讲他的三民主义八卦论，空谈他的“马克思主义”，眼睛里完全瞧不起我们，公开的难为我们，背后打击我们。由于我们政治斗争的胜利，才晓得这些人不是如他们想象的是一群没有文化的愚昧无知的土豹〔包〕子，而是些革命的鼓动家与政治家，于是绝大部分旧官在政治上缴了械，在我们面前与我们发动起来的群众面前低了头，在我们的支使下积极工作，在我们斗争中无力反抗，自动的要求撤职，老老实实的去炮局，四个月除了卢××，一个逃跑的也没有，并在政治上都有定程度的改造，当然个别顽固不化与进行抵抗的仍旧存在的，但从基本上看，旧官所以能够如此驯服的为我们利用，等待我们对他们的有步骤的粉碎斗争（一个时期还确有一部分人参加这个斗争），莫不是说明我们政治上压倒敌人的成功经验。
　　经过这个斗争，群众阶级觉悟了，从国民党的欺骗影响下解放出来了，他们找到了他们的痛苦的根源，不是命运而是阶级压迫，他们由对国民党官员的痛恨，觉悟到国民党代表的反动阶级及蒋介石的彻底反动；他们由怀疑害怕共产党。觉悟到相信依靠共产党才能彻底翻身了，由于这个阶级觉悟，他们积极的行动起来，我们领导他们向特务、旧官、爪牙做过了尖锐的胜利的斗争，又领导他们向自己反动的一面做了思想斗争，根本的改造他们的政治面貌。这个发动群众粉碎反动机构、改造反动警察的成功经验，离开政治斗争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此次和平接管保警所以能够以少胜多，是集中全力，从政治斗争着手，压倒敌人，发动群众，从思想的瓦解到组织的粉碎的一条重要经验。
　　（二）掌握政治优势，暂时利用敌人，注意争取群众，有步骤有分别的摧毁敌人：
　　我们部队由乡村开入城市，以少数缺乏经验的干部，担负接管警队这个新的任务，对象是一个长期为特务所控制、号称“模范”的反动保安部队，因是和平接管，它的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与统治机构都原封未动。仍旧掌握着全部（不足三个团）武装和控制着整个部队，我们所以能胜利的完成任务，彻底粉碎了反动警察机构，基本上肃清了特务分子，根本的改变了旧警面貌，究竟有哪些经验呢？依靠什么做出成绩了呢？我们认为：
　　（1）全国政治军事的空前胜利，北平之和平接管，这个政治力量是工作完成的重要保证。
　　（2）中央中社的政策教育及上级的坚强领导，市委指示了原则方针，谭部长的具体领导，这是完成任务的决定因素。
　　（3）正确的贯彻了“和平接管的形式，粉碎消灭的实质，分别对待的方针”。关于执行这个思想的具体问题总结如下：
　　1.当敌人还全部控制着武装和部队，我们还不了解情况，群众尚未觉悟并未掌握在我手的时候，必须暂时的利用敌人，暂时保留他们的职权，为我们交出武器，为我们控制部队，以保证完整的解除武装和有系统的接管部队。敌人有哪些弱点可以凭我们利用呢？a、国民党的全面垮台。b、敌人对和平接管有幻想，“可能在和平接管”的条件下捞个一官半职。c、害怕清算斗争，极力想立功自赎。
　　如何利用敌人呢？a、要说明我们事业的正义性和全国胜利形势，要指斥国民党的罪恶和即将溃散的末路，要使用我们进行接管的合法的尊严，使在政治上完全彻底的压倒敌人，才能使敌人听我指挥。b、要说明我们对敌方人员分别对待的宽大政策，特别强调“立功者奖”。指出他们个人今后的出路和前途。c、要暂时保留他们的职权，给他们以具体的工作，加重他们的责任，工作得好立即鼓励，稍懈差的严厉指责，要常罚严明一丝不苟。d、代表权力高于一切。一切工作要通过代表，这条是利用敌人的重要保障。我们这样利用敌人交了武器，掌握了部队，工作中没有发生问题，旧官都是拚命的积极，大事小事都来请示代表，直到过一个月我们派得去干部，工作才有了变化。这个阶段，从表面上看是保留敌人的和平形式，实质上是利用敌人自已消灭自己（解除武器，交出部队），是和平接管中很重要的一种斗争形式。
　　2.当敌人交出武装，我们派下干部着手集训时，敌人掌握群众，我们力量单薄的情况基本未有变化。因此，必须有二个短时期的并存形式。即仍旧保留他们的职权管理部队生活（实际上是削弱了他们的职权，不像他们前一阶段由他们全权掌握部队），我们集中全力于了解情况、发动组织群众工作，在群众面前政治上打击旧官，提出“开展部队民主”的口号，反对旧官的军阀压迫，另一方面又个别拉旧官一把，麻痹他们不致更多的反对我发动群众。这个并存的形式，随着敌我力量的变化（群众脱离旧官倾向我们的变化）而逐渐变化，直到我们完全夺取了群众，旧官完全遭受群众反对时，这个并存形式就自然消灭了。这时，我要取消代表制，组织士兵委员会代替反动建制，打击狡猾的敌人。这个斗争形式是最微妙复杂而激烈的，由于我们争夺群众要消灭敌人的统治基础，敌人方面也就不似第一阶段那样表面上一样的平静一样的积极了，而是用着种种的方法以作最后挣扎。使出种种卑陋的手段向我们斗争，我们就要用种种的方法打击他们的反抗。如在政治上大力宣传，揭露他们的欺骗，又要在群众觉悟不高、组织不成熟时适当的麻痹他们。即使我们完全掌握了群众，还要给他留个一线希望，争取他们尽可能多的分子向我们低头，以便于我们首先打击少数的最顽固的最危险的敌人。
　　3.我们掌握群众。便立稳了脚跟，便可以开始正面打击故人，但是敌人数量是那么多，质量上又有程度的不同（一般说未放弃反动立场的所有官兵都是敌人），想在一个早晨一律打倒是不可能的，必须是有步骤的有分别的打击敌人，必须在一定阶段团结某些人，争取中立某些人，反对某些人，才能够团结大多数，集中力量坚决打击少数人，才能逐步的彻底打击敌人。我们首先依靠警士，中立旧官，打击了特务分子。争取广大警士，中立昏庸老朽，打击了特务爪牙，每次打击都是沉重有力的、彻底干净的，最后稳步的完成了粉碎反动机构的任务。即使在某一阶段的打击对象里面也要分别看待，有步骤的打击，这是分化敌人、孤立少数顽固之敌的重要办法：如反特时我们争取坦白的特务报告组织以特反特，我们分化同一组织的特务，我们利用中统军统的矛盾，很便当的达到打击潜伏特务的中心目的。诉苦时着重打击了反动官佐，对职业的军官则一般的反对了，对待旧官佐中的班长则用民主选举方法把他们打击掉了。反省时我们分别思想问题与政治问题，因此广泛的从思想上清算了反动毒素的广大警士能够团结在我周围，激烈地斗争特务爪牙与流氓。我们总结使用分别对待有步骤的摧毁的工作经验时，应从思想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即敌人统治阶级内部永远是有矛盾的，特别是敌人全面崩溃的时候，这个矛盾更加迅速的发展起来，更加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我们要认识这个矛盾及其发展的规律，进而掌握这个矛盾，作为我们摧毁敌人武器之一。一切无视这个矛盾，主张同等看待一样打击的观点，都是助长敌人团结削弱自己力量的有害观点。
　　4.要启发群众觉悟，组织群众力量，通过群众的自觉斗争，逐步的粉碎反动机构，打击反动分子，清算群众身上沾染的反动毒素。掌握群众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基础，是接管工作的基本关键，夺取了群众我们便立稳了脚跟，便抽掉了敌人的踏脚板。由于保警的军阀的统治，士兵长期的被剥削压迫，存在潜在的反抗力量，动员起这个内部潜在力量，乃是粉碎反动机构的主要力量。经验证明，群众在我正确领导下向各色反动分子做了无情的斗争，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口服心服。旧官因为管不了部队但奉命归建了，这部工作只建议了一团去做。
　　三、几点经验
　　（一）开展政治斗争思想斗争，打垮保警中国民党欺骗统治，解放群众，提高其思想觉悟，是一切工作的基础：
　　我们接管保警队，除了利用民主改编的方法把他解除武装以外，还从政治上解除它的武装，用政治思想的瓦解达到反动机构的解体，我们如此的强调政治斗争，是因为我们以少化多，须要从这方面插手，不同于野战军的训俘工作可以立时打碎建制，编入主力。以多化少而吃掉。和平接管训练伪保警队，我们没有这个政治上、理论上、思想上斗争的胜利，便不能利用敌人、麻痹敌人及有步骤的摧毁敌人；我们没有这个斗争的胜利，便不能争夺群众，便不能依靠群众向各色敌人做坚决的斗争，便不能解放警士的思想束缚，清算反动思想毒素，争取改造他们。离开或者模糊了政治斗争，我们粉碎改造的任务不能胜利完成，运用策略与发动群众等斗争方法也要变为脱离政治内容的请我们去讲话，旧官因群众斗争自动要下台，特务因群众检举的配合出头坦白，旧班长因群众的选举落了选，最后，潜伏下层的坏分子也因群众的反省斗争暴露出来，若不是发动群众，而能如此彻底的粉碎反动机构是不可信的。我们利用旧官是为了保存群众力量，我们和旧官并存是为了便于发动群众，在利用旧官时我们也曾注意了在士兵中做宣传动员，在与旧官并存时，我们主要的目的是和旧日官争夺群众，因此忽略发动群众是错误的，忽略发动群众时，我们利用敌人、麻痹敌人都要落空，甚至有被敌人麻痹、被敌人利用的危险，粉碎反动机构也作不好，甚至有遭受溃散的危险。发动群众对认识问题与方法问题下面另外单做一个问题总结。
　　我们粉碎反动机构的工作办法基本上是正确的成功的，因此，胜利的完成任务，总结了如上的经验。但个别同志在某个阶段上是有偏差的，主要的是犯急性病，犯左的偏向，缺乏策略思想，如发动群众斗争操之过急，群众还未掌握好，即凭藉少数积极分子向旧官佐开火，致使我们在前面发动群众，旧官在后边造谣破坏，打击积极分子，使斗争反而不能顺利进展。不曾分别对待，把敌人一块打击，有的同志“看旧官那样子就厌恶，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结果使敌人团结一致串通口供，不能瓦解敌人。如有的反省中把政治问题与思想问题分不开，每人都硬反省几天，引起群众慌恐，不能重点的打击特务分子腿子，如诉苦时提出“有苦诉苦，有仇报仇”；如反省时捆人、打人、逼人吞金戒指等等。其次是原则性与灵活性混淆，误解和平的斗争方式。如认为士委会权力太大。旧官管理不了部队。“赶毛驴”都没法赶了。如反特时一味麻痹争取，不敢在政治上打击敌人，还怕和特务撕破脸皮，把特务吓跑了，结果特务人证俱在不坦白，并且耍笑愚弄我们。如领导群众斗争不尖锐，旧官影响未能迅速肃清，特务腿子未能全部发现；如认为“反动警察无苦可诉”、“净是兵痞流氓不足依靠”等等。事实证明，这些观点都是错误的，都作了及时的纠正，但都给工作多少招致了损失的。
　　（三）发动组织群众，通过群众的自觉斗争，粉碎反动机构，清算反动毒素；我们的事业是为群众求解放的事业，因此要启发群众觉悟，领导群众自己解放自己，走群众路线工作才做的好，不走群众路线便做不好，这个思想是谁也知道的，并一直这样做了的。但是，反动的警察部队中有没有我们的群众，可以不可以依靠这些群众粉碎反动警察机构，可以不可以通过这些群众的自觉肃清反动警察的思想作风，以及如何发动、依靠这些群众去进行这些斗争；却是我们遇到的一个新问题，这次的工作证明，即使在反动警察部队也有可依靠的群众，只要领导的清醒正确，也可以依靠他们粉碎反动警察机构，改造他们自己。这是因为国民党反动警察部队中，他的下层士兵必然是直接在国民党统治压榨下被排挤出来的人民群众，必然是用着强迫的手段才能把他们训练成反动统治的工具。因此，在反动军队内部反映的阶级矛盾就会比任何时候更加剧烈起来，我们之所以能够使用敌人的士兵，翻转枪口去战胜敌人，是解放战争以来扩军的一个重要经验，这个经验在接管改造反动警察部队也是部分适用的。特别是国民党全面垮台，反动军队在我威力面前投降的时候，其内部的矛盾越加发展，这个经验就更好使用。事实证明，利用这个矛盾，启发士兵的阶级觉悟，是摧毁反动机构的最坚决最磅礴的力量，火山爆发则是常有的实在事情。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要从对反动警察内部的阶级分析与在革命形势发展下其内部阶级力量的变化的分析做根据，笼统的说明如何如何反动，一模一样的反动是不对的。这是问题的一方面。
　　另一方面，不管士兵出身于什么阶级，内部生活有多少痛苦，但做为反动统治工具这个基本性质，并未因其本来阶级与内部矛盾而根本变化，许多被警察打过的当了警察又去打人，许多的工人子弟也拿了枪去镇压工人罢工，许多是失学青年又去镇压学生运动，其中部分人充当敌人的忠实走狗，主动逮捕革命学生，撕毁《解放日报》，侦察我党地下活动，以取媚敌人升官发财。在思想作风上，几乎多数中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反人民的一套，几乎很少人没有打骂过老百姓，很少人没有剥削过老白姓。又因为反动警察是自动投考而来，和敌人给以较高的经济待遇与统治人民的社会地位，以及士兵成分中小资产阶级（小商人、学生、职员）的比重不小，因此更容易接受反动思想的欺骗，被匪驱使，它的反动性质比强抓入伍流血卖命的国民党士兵要大的多。因此把反动警察当基本群众来依靠也是错误的，要在粉碎反动机构的斗争中，特别是既经粉碎反动机构之后，要向他们的反动性质做斗争。但这个斗争也只是经过发动群众启发觉悟，培养优势的进步思想力量和广大的积极分子，自觉的进行这个自我斗争，才能彻底深刻的肃清他们的反动性。事实证明，在粉碎反动机构斗争中最坚决的积极分子，也是在反省中自我斗争最深刻、向潜伏爪牙兵痞流氓斗争最坚决的分子，要想对反动机构的彻底粉碎，要想把警士的反动性改造得最彻底，不通过群众的自觉斗争而只靠我们几个干部去进行斗争，反动机构不能彻底粉碎，旧警的反动性也不能彻底改造。我们有的干部急于反对警士逛窑子，亲自跑到窑子里去抓人，结果扑空了，经过发动群众，群众觉悟了，一位老嫖客不逛窑子了，并目从窑子中把—个正嫖妓的警士抓回来，军人大会上美美的斗争了顿。开始接管部队，国民党时代残留的溜号风气很盛，3月12号一天夜里，5个大队即有93名溜号的，占5%，有的中队溜得只剩十几个人，我干部查铺点名都无法制止，我们发动群众起来消灭这个可耻的无纪律现象，每班订了小组公约，有位班长溜号被罚公差三天。有位警士休假归对迟到三个钟头。大家要在他胸前挂“溜号牌”三天，结果溜号现象根本消灭了。反省运动广大士兵披肝沥胆暴露自己，根本改变自己的政治面貌，坚决向反动分子斗争，搞出特务107名之多。莫不再再说明发动群众，通过群众自我斗争，以求彻底改造旧警的完全正确。
　　当然，我们如此的强调启发群众自觉，凭信群众斗争，丝毫不同于放弃对群众的政治领导，崇拜群众盲目的自发性，而必须是我们的坚强的党委领导才能使群众自觉的斗争起来，并沿着正确的道路取得斗争的胜利。这个问题的提出，旨在说明我们要从实际情况出发。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充分认识旧警兵压迫人民又被人压迫两面性。他们一身包括进步与反动两种因素。我们不应片面的认识旧警反动便不可发动不足依靠了，而是要启发提高士兵的进步性，用以粉碎反动机构和克服他们的反动性，旨在批驳从感想出发认为“依靠警察是丧失阶级立场”，无视反动警察部队中的阶级矛盾，把反动机构与士兵群众同等看待，因而不敢发动群众斗争，有效的粉碎反动机构，改造旧警人员。这个问题的提出与解决，对此次胜利的完成任务是有头等重要意义的。
　　那么如何发动群众，如何组织群众斗争呢？
　　1.打垮敌人的欺骗宣传，解除士兵对我党的怀疑与害怕，用实际的事实进行敌我的对比教育，从而士兵摆脱国民党旧官的统治势力与影响，使他们从政治上思想上同情靠拢我党。
　　2.发扬民主，争夺群众。保警内部的军阀制度上面已经说过了，士兵忍气吞声丝毫无民主可言，官兵矛盾是在保警中阶级矛盾的集中表现。是一个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提出“实行部队三大民主”这个响亮动人的口号，群众立刻就发动起来了，立刻就团结在我们周围，要求向旧官清算斗争了。这是敌人内部长期的阶级矛盾的总爆发，是谁也抗拒不了的一股力量，群众刚从枷锁里解放出来，必然暂时的个别的有些盲动现象，如旧建制打碎新组织未健全的时候，部队曾有一个时期的无纪律现象，如溜号旷课不听指挥，但是不要急于向群众头上泼冷水，不要急于纠正“极端民主化”，像旧官说的一样“太民主了无法带兵”，而是要经过一个时期。发动群众自己管理自己，消灭暂时混乱，我们要提出为了保障大家的民主权利，要纠正个别不守纪律的人们，要以我人民解放军的高度集中与高度民主以教育士兵，他们是乐于接受的。
　　3.发动诉苦，提高阶级觉悟。群众起来后我们要进行系列的提高其阶级觉悟的教育，除了上一些必要的政治课以外，主要的方法是发动诉苦，用他们的切身痛苦教育他们自己，是最生动具体的阶级教育，它最能够提高士兵的觉悟，这是与国民党最后决裂与我党亲密结合的重要关键，这个运动就已经比反对旧官的民主运动更有深刻的政治意义。我们有的干部开始对诉苦估计不足，在长辛店时未能贯彻计划。而小手小脚的诉了一下，这次诉苦开始还有的认为“无苦可诉”。事实说明，这是不对的，不管警察反动性质多大。但它内部只要存在阶级矛盾就可以证诉苦。并目收效极好的。
　　4.要有党的坚强领导，提出明鲜的政治口号（粉碎保警反动机构，改造争取旧警人员），在每个工作阶段要有具体的斗争目标，克服群众自身的盲目性，要培养一批积极分子，把我们的思想策略、工作计划贯彻到群众中去，使群众按照我们的领导方向有步骤、有分别的打击敌人，党的坚强领导是群众斗争取得胜利的决定因素，稍一不贯彻党的领导的工作便出岔子，如在诉苦反省中发生打人、体罚、吞金、跳楼等偏向。
　　5.根据士兵觉悟程度要有相适应的组织形式，我们此次组织士兵委员会是成功的，是有发展有创造的。因为它是发扬民主摧毁反动机构并取而代之的组织，所以它的权力范围大些，是个半政权性的群众组织。类似十地改革时农会。它在我党干部绝对领导下，传达上级决议，执行上级命令，组织群众斗争，管理部队生活，帮助接管物资账簿，是个真正为士兵喜爱的组织，是个我们干部的有力助手，是领导群众结合的桥梁，是反动机构的掘墓兼代替人，是旧官最胆战心惊的机关（旧官就怕士委会找谈话或请开会），士委会虽然有如此的作用和坚强的力量，但须要有三个保证；a是我党的绝对领导；b是领导骨干的相对纯洁；c是与群众的紧密联系，并且要在斗争中不断的纯洁它的组织，增加它的力量，保障在一定时期群众可自由改选士委会。把一些假积极分子请出领导地位。换上斗争中产生的群众领袖。再去领导群众斗争，并和我保持经常不断的领导关系。
　　反动机构粉碎了，旧官打倒了，群众获得了充分的民主，猛进的提高了阶级觉悟，士委会便完成了它的历史任务，须要建立正规的行政建制，须要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形式组织觉悟进步的群众，以巩固他们的政治热情，以提出他们更远大的政治认识和奋斗目标，是急不容缓的组织任务和政治任务。我们在工作后期提出建团是极其正确的，进步群众有了组织依靠了，中间落后群众有了努力方向了，部队中的群众核心形成了，它又将提高一步发挥比士兵委员会更大的作用力量，保证我们新的任务的完成。
　　（四）统一思想步调，贯彻方针原则，加强党的领导作用与组织力量：
　　部队由农村进入大城市。以数量极少经验缺乏的干部力量。接管国民党正规部队，客观环境要来〔求〕我们工作比任何时期要更加强党的领导作用，集中领导力量与发挥组织力量。入城前我们做过加强组织性纪律性的学习。做过政策策略的学习，组织了各级党委，给我们打下了这个基础。又在工作中坚持了党的领导工作.所以此次任务完成中，表现了党的领导的加强是比以往工作中提高了一步的。
　　我们保证了党内领导思想的一致与工作步调的一致，经常的召开党委会与营委以上干部会，传达上级指示，讨论总队工作，经过讨论任务方针、工作方法有明确的规定（或指示）。工作过程中与结束时又及时讨论，进行总结检讨。建立与坚持了每天一次的报告与批阅制度，从而及时了解情况及时指示工作，各大队的党的小组（或支部）也是这样做了。因此工作中思想明确，步调一致，有步骤、有策略的完成了上级给予的政治任务，真正能把领导思想深入的整齐的贯彻到每个单位每件工作上去。入城初期因为任务复杂、环境分散，团委中部分领导同志发生各自为政、不守原则、要求享受等不正确的思想，另外团党组织因刚建立，本身亦未成熟健全，所以特为此开了一个礼拜的团委会进行检讨，统一了思想，建立了制度，使团党委顺利的领导了警备接管集训任务。个别大队的营委团是新凑起来的，也有个别阶段的思想上工作不够统一，经指示后都已分别开会解决了。
　　我们保证了党对部队的绝对领导，领导的形式主要党委制以及使用士兵委会和积极分子，把党在每一阶段的工作任务斗争方法通过他们传达到士兵中去，使广大士兵按着党的计划有步骤的打击敌人，启发群众斗争的积极性，纠正斗争中群众的盲目性，并在斗争中提高十兵的觉悟性。这次在大城市中在反动军队内发动群众斗争，经过摧毁反动机构改造反动警察的激烈斗争，胜利的完成了任务，其中并未发生什么问题，并未产生什么不好影响，把群众稳步的引向正确的斗争方向，有党的绝对领导是个极大的保证，党的组织性纪律性的提高，也是此次完成任务的重要经验。

　　（来源于《北平解放》p651-6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