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国民党警察局建立人民公安机关

he-jn

接收国民党警察局建立人民公安机关

曹淑媛

　　1948年春，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为迎接沈阳解放，特别是接收国民党沈阳市警察局，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主要有：
　　（一）责成旅大市公安局培训300名公安干部；令东北各省分别准备50人为后备力量。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在哈尔滨举办了“接收城市干部训练班”，为接收沈阳培训100人。4月，辽东分局撤销，将辽东分局社会部所余干部暂分配在辽南地区工作，以便随时接收沈阳。指示安东总局选调300名干部进行培训等。
　　（二）收集敌情报。1948年2月，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召开第二次东北全区锄奸保卫工作会议。要求全面调动公开和秘密力量，在加强以铁路沿线城市为重点的公安保卫工作的同时，把派遣工作进一步伸向敌区。并强调在过去派遣的基础上，加强向长春、锦州、特别是沈阳的情报派遣，以便及时掌握敌方军事行动，配合辽沈战役的胜利进行。
　　根据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的指示精神，各地积极与沈阳地工情报人员取得联系，组织地下关系和可靠群众，保护工厂、仓库、铁路、机关和所有档案、物资，防止敌人的破坏。打入敌人内部的人员，继续长期埋伏，以待解放军入城后，配合进行锄奸肃特工作和更长远的侦察工作。隐蔽在国民党党、政、军、警、宪、特机关内部的地工情报人员接到指示后，面对国民党的白色恐怖，毫不畏惧，顽强战斗，以无私的精神，与敌人巧妙周旋，获得国民党沈阳市党部全体党员名册、国民党市党部情报网全部名单、国民党市党部成员在宗教团体的大同佛教会、普济佛教会中的特务活动及特务分子名单、铁血锄奸团的名单和照片，和国民党铁路警务处4本密电码等重要情报和资料。这些有价值的资料、情报，对解放沈阳和解放后的全面接收、肃特、维护社会秩序、反动党团特登记等工作起到了一定作用。
　　（三）策动国民党警察投诚起义。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情报部长肖立（即冯弦）领导的地工人员华明武打入并掌握了国民党沈阳市警察局保安警察总队。1948年10月末，东北野战军兵临城下，10月30日，国民党沈阳市警察局长毛文佐逃走。华明武根据东社部“积极策动敌军起义或放下武器，相机配合解放军解放沈阳”的指示，当机立断，担任了代理局长职务。10月31日，华明武召开各科、室负责人以及各分局长参加的紧急联席会，就当前形势提出“放下武器，欢迎解放军进城”的主张，取得与会人员的拥护。并立即向各分局、派出所下达电传，通知全体人员放下武器，坚守岗位，维护城市秩序，欢迎解放军进城。11月1日上午11时，华明武又将警察总队二大队全体人员100人召集在一起，宣布该队投诚起义，就地放下武器，将全部枪支送交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十一师接收。警察局系统放下武器投诚，这对顺利接收国民党警察机关，减少接收时的顽抗破坏，维护好治安秩序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1948年10月28日，辽西会战大捷，东北野战军会师沈阳。中共中央东北局在哈尔滨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特别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人选，并抽调4000名新老干部，由陈云率领开赴沈阳。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也分头向东北各省、市公安保卫部门发电报，紧急调动事先准备好的公安保卫干部火速向沈阳进发。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副部长陈龙率先头部队从哈尔滨出发，取道吉林、四平、开原，直插沈阳。10月27日，已确定的沈阳特别市公安局副局长厉男（原嫩江省社会部长、公安处长）率干部从齐齐哈尔出发，30日到达开原，与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先头队伍会师。在开原，副部长陈龙召开两次干部会议，宣讲党的接收政策，规定进城纪律并布置赶制布告、信封、图章、通行证、警察胸标以及公安局牌匾等事宜。30日晚，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用公安系统专用的电台，电告安东省委委员、社会部长、公安处长何侠为沈阳特别市公安局局长。同时，电告安东市（丹东）公安局局长宋光、鞍山市公安局局长崔次丰、辽阳市公安局局长刘铮：“沈阳指日可下，你们必须在11月1日出发，2日到达沈阳外围，视情况进入沈阳。”还通知了辽东分局社会部干部解衡等，接到命令后，分头率领公安队伍进军沈阳，在沈阳四周待命。
　　11月2日下午4时，宣告沈阳解放。在沈城四周准备接收国民党警察局的各路公安大军，先后进驻国民党警察局，共898名。哈尔滨140人，安东86人，合江45人，辽北128人，嫩江33人，松江50人，吉林45人，辽宁36人，大连222人，东北公安总处、东北科学院、哈尔滨市公安总队等113人（含县团级以上干部30名，老干部112名，新干部756名，其中共产党员569名）。这些公安干部除少数是新招收的青年学生外，大多数是原来就从事公安保卫工作的干部，有一定的公安工作经验。
　　1948年11月3日上午8时，中共中央东北局在大和旅馆（现中山广场附近的辽宁宾馆）召开大会，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特别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成立。同时宣布市政府和各局的干部名单，任命何侠为沈阳特别市公安局局长，厉男为副局长。会后陈云、伍修权、陈龙面见了何侠、厉男，就接收国民党警察机关的方针、政策等做了具体的指示。首先指出；公安工作由陈龙具体负责指导。接收的范围：公安局主要接收国民党警察系统、党团系统和特务系统。任务是恢复城市秩序，使城市迅速步入正轨；肃清国民党的党、团、特等残余势力，确保沈阳工作的顺利进行和社会治安的稳定；对旧警察人员采取放下武器，徒手服务的方针。
　　3日晚，市公安局召开各处、分局接管干部联席会议。何侠局长对接收工作做了具体分工，确定了接管市警察局和12个分局的军代表，分别配备了干部和工作人员。会上，讨论了接收工作的方针、任务、范围及步骤，以及对旧警人员的处理原则。按照军管会确定的“各按系统、自上而下、原封不动、先接后分”的方针，制定了具体接收方案，即先接市局、分局，然后再接派出所。接收的步骤是：一接收资产、档案；二清理人员。在中共中央东北局、军管会、市委的领导下，经各方面的努力，比较顺利地完成了接收工作。国民党沈阳市警察局保安警察总队是1948年3月由安东逃来沈阳的流亡警察约千余人与沈阳市警察局警卫队约200人组成的，其成分非常复杂。接收工作，是在地工人员华明武的帮助下进行的，华明武遵照上级指示，掌握了警察总队。11月2日下午，华明武召集全体队员集合，并将枪支弹药等物资清单以及文件、档案全部移交给总队接收干部。交接完毕，全体队员返回驻地，继续负责维持社会治安秩序。
　　11月4日，沈阳市公安总队正式成立后，以陈远吉从大连带来的几十人，郭文森从哈尔滨带来的1个连、何侠从安东带来的公安武装1个连为骨干，配以部分放下武器的旧警，协助卫戍部队维持城市秩序。约半个月后，又陆续从哈尔滨市、嫩江、辽南以及一一六师各调来1个连，从大连调来3个连以取代旧警察，旧警察全部遣散。截至1948年底，总队全员为1619人，壮大了人民公安武装队伍。其主要任务为：一是组织执法队、巡逻队，正面控制市内秩序；二是配合卫戍部队收容散兵游勇；三是设秘密重点警卫和公开武装警卫，保证东北局、省市委领导同志的安全。
　　人民公安机关是伴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而诞生的。它的建立标志着反动统治的失败，旧警察机构被摧毁。但是，要真正使新建立的人民公安机关迅速发挥稳定治安秩序、保卫新生政权、保护人民安全的战斗作用，必须妥善处理旧警人员。这是一项政策性很强、工作量很大的工作，必须坚定而又稳妥地处理好以新代旧、由旧转新的组建和接收工作。
　　解放前，全市旧警察为5896人；沈阳解放后报到5338人，除少数逃跑和个别自行离职外，实到4509人。这些人大致由以下三种人组成：
　　一是国民党中央警校培训及军转警的（接收人员），虽然数量不大，但多是国民党员，有的还是军统特务，一般都身居要职。家多在关内，因受反动思想教育太深，有顾虑，不安心，甚至敌对情绪严重，伺机逃跑。如第四分局长不知去向，十一分局长请假不上班，九分局中山路派出所长、五分局西四街派出所所长等均已跑掉。
　　二是伪满警察、三朝元老，大部分是职业老警察，多为本地人，携家带口，顾虑重重。他们对国民党的正统观念已经绝望，所考虑的已不是“八一五”时跟不跟共产党走的问题，而是担心共产党要不要或如何惩治的问题，因此比较消极。
　　三是“八一五”以后参加的警察，他们大都是因国民党征兵抓丁，或因家庭生活困难，不得已被迫入警的，职位很低的青年学生多为一般雇员或警士，表现积极、靠拢政府。
　　鉴于入城之初，接收干部不足，地区情况不熟，又急需恢复城市秩序，根据军管会对旧警人员采取“解除武装、徒手服务”的方针，利用旧警人员管理交通，巡逻放哨，整顿户口；既维护了治安秩序，同时又起到了稳定旧警人员的作用。11月14日进一步根据陈龙部长提出的“暂时不动，稳定、教育、利用，识别考验，分别处理”的精神，对旧警人员进行慎重考查。经过一个月的审查了解.，在接收工作完毕，社会秩序基本稳定之后，市局不失时机地对旧警人员分别进行了处理。
　　1.对交通、消防、户籍、卫生、指纹等警察，大部分留用。计2246人，占实到人数的49%。对留用人员，进行政治教育，改造其旧思想、旧作风，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通过学习，使其掌握技术和业务，逐步整顿改变其成分。
　　2.特务、刑事警察、警官等，是国民党警察机关的主要核心，罪恶深重，最为人民所痛恨，对他们则以集训形式送集训大队进行审查。共集训596人，占实到人数的10.3%。市集训大队12月7日开班，经过3个月集训后，对其表现较好者，又留用78人。罪恶较重，送法院判刑者55人；罪恶较轻，送各地公安机关处理者423人；政治警察，属于保密局系统的，由治安处扣押40人，开除52人（含逃跑4人）。
　　3.武装警察与一般警察不同，属保安性质的武装警察，成分比较复杂，它是由东北逃亡来沈的千余名警官合并组织起来的。下辖4个大队，大队下设3个中队，约1200人。主要任务是配合军警纠察队、督察处，保护国民党党、政、军机关和银行等要害部门，搜集共产党军事情报，破坏共产党派出的地工活动等。对警官送集训大队继续审查，警士全部遣散，对安东跳来的流亡警察全部送回原籍，交当地公安机关处理和群众监督生产。
　　为适应革命斗争形势的需要，公安机关不断加强队伍的思想和组织建设。
　　1.建立党团组织。1948年12月15日，为健全党的生活，充分发挥党的领导作用，市公安局召开整顿机关工作会议，决定建立党的总支、支部和小组。严密组织生活，开展党课活动，教育党员严守党的组织纪律，市公安局机关为一个直属支部，党员163人。各处设党小组（各区公安分局党组织关系归区委）。同时，建立青年团组织。1949年8月，市公安局机关由支部改为总支，各处（室）设支部，开始在后方来的青年中发展党团员。至建国前，全局有党员705人，团员509人。这一年，党的各级组织建立了学习制度，建立生活检讨制度，提高党团员的思想政治水平，加强了团结。有力地保证了行政任务的顺利完成。
　　2.整顿思想。入城后，广大干部在上级党委的领导下，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成绩。许多干警在工作中废寝忘食，在制服破坏和拒捕敌人时临危不惧，收缴大量枪支和敌伪物资，成绩巨大，充分表现了人民公安的优良品质。
　　对留用警察，坚持每天2小时的政治教育，改造其思想。在党的政策感召下，他们很多人表现较好。有的冒着战火，保护分局和派出所的档案文件；有的立场坚定，检举敌特坏人，做出显著成绩。但是，有少数进城干部，受客观环境影响，在与旧社会的社会意识斗争中败下阵来，从思想上缴了自己的械。有的借工作之名徇私枉法，敲诈勒索，接受贿赂，腐化堕落，乱搞女人。也有的中层干部犯自由主义、个人主义，闹地位、闹不团结，没有起到骨干作用。还有许多留用警察旧社会余毒太深，恶习不改；少数问题严重者，勾结坏人，或进行破坏，或造谣，甚至宿娼赌博，持枪抢劫，敲诈勒索。
　　1948年12月15日，市公安局根据队伍中存在的问题，召开了整顿机关工作会议。决定整顿思想纪律。副局长厉男要求；要在党内开展斗争，叫坏思想完全孤立，共产党员要做到名符其实。
　　1949年元旦，为把思想整顿工作做好，在全局公安干警中，举行为人民服务宣誓大会。朱其文市长也出席了大会，并勉励全体干警，不光是进行宣誓，更要执行誓言，才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公安人员，才能把沈阳治安工作做好。
　　1月25日，陈龙部长在全市公安干部会上，做了《关于沈阳接收、公安、锄奸工作总结》报告。1月28日，厉副局长在分所长以上干部会议上，做了《关于干部思想领导上的几点意见》的报告，均提到了公安队伍中存在的问题，强调了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性。秘书处要求以上述两个报告为中心，展开全局干警的思想整顿工作。4月9日，何局长又在全市公安干部大会上做了《整顿我们队伍，加强公安干部思想教育》的报告，再一次批判了干警中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种种表现，进一步推动了思想纪律整顿工作的深入发展。5月，市局印发了《关于检查总结工作学习鉴定》的指示，部署全体干警总结鉴定，结束了第一次的思想整顿工作。
　　通过思想整顿工作，各单位加强了对干部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因而使广大干警树立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大多数干警都能积极热情、认真地工作。
　　但是，仍有个别坏分子，恶习不改，顽固不化，违犯党纪国法。出现了留用警察私藏枪支，勾结惯匪，身着警服，以查户口为名进行抢劫；坚持反动立场，包庇反革命；思想落后立场模糊，贪污受贿，以及有拐枪逃跑，持枪行抢等行为。置人民政府法令和公安人员的纪律而不顾，为非作歹，扰乱社会治安，危害人民利益。
　　8月22日，市公安局针对队伍中存在的这些回题，召开了全市公安人员整顿纪律大会。对持枪行抢的留用警察张德奎以及冒充公安人员为非作歹的关云中等罪大恶极的分子判处死刑。局长何侠做了《整顿我们的纪律，坚决做一个好的人民公安员》的报告。秘书处决定：以学习何局长的报告为主要内容，开展第二阶段的思想纪律整顿，并制定了《市局各级工作条例（草）》、《公安人员奖惩暂行条例（草）》、《暂行公文处理办法草案》、《人事变动任免制度》、《派出所工作暂行条例》等规章制度。对克服紊乱，改变游击习气，促进正规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经过反复的思想纪律整顿，全局干警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根本变化，好人好事不断涌现，违纪事件大大减少，为迎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光荣而艰巨的公安保卫任务和繁重的对敌斗争任务，提供了有力的保证。
　　3.培训新生力量。1949年春，为保证党的政策贯彻执行和公安任务的完成，决定成立公安总队教导队。大队长常怀明，教导员许晏波。队址设在沈河区小南关娘娘庙胡同。大队下设4个区队，一、二区队被抽调的133名干部战士受训，经过培训，从中提拔了连、排、班长43名。三、四区队为新招收的工人学生约百人，经培训后，分别充实到公安总队和公安局的基层。
　　8月13日，经沈阳市人民政府批准，在原教导队的基础上，成立沈阳市公安干部学校。校长由局长何侠兼，副校长由副局长崔次丰兼，教育长杨柏、副教育长鲁峰。第一期开设4个班，共有学员338名，一班99人，大部分是各分局、派出所抽调的后方来的在职干部。通过学习，教育这些干部要有明确的阶级立场，坚强的群众观点，奉公守法的精神，艰苦朴素、埋头苦干的正派作风。二、三、四班，大都是从工厂、学校选调历史清白，有一定文化的工人和学生239名。学期为3个月，教学内容除政治课、公安业务课外，进行初步军事训练，辅以党课、团课。发展党员81人，团员103人。11月份毕业，大部分分配到基层，改造了队伍成分，人民公安机关日渐壮大起来。

　　（来源于《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沈阳卷》p235-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