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警政致李万里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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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警政致李万里函
　　1922.10
　　两得书，知贤往日考察警政已归，甚喜，甚慰。
　　警政为革新庶政之先路，犹车轮之有轨也。前乎十年而觉此者，为项城，故当时津警、津新政较完善。后以施于京，京警至今犹较善于他省。当时虽南皮力行新政，然于警政之要，其识犹在项城下。然当日津之所以能行者，项城席合肥之余焰。得禧后之专畀，能以北洋拱卫京师之名义，摄取各省之资财，供其使用也。今已不能，何况他省?姑以苏论，试问警费当省收入十之几，如日本警费出国用者四之一能乎否乎?警政可得而整顿乎?若警察教育费云者，犹不与焉。以不教育之人当警伍则可乎?民国之初，走为项城言注重兹事，而虑费大不给，乃缩国防军费，而冀分军民政之界，乃益节军而益警，于军警之间，设警备队，隶省长，斟酌于军队新旧之出入，队区分合之远近，亦颇竭吾虑，项城行其七八焉。今踵之者大非本意矣。试问又何说耶?吾乃信古人不为痴人说梦之智而我之愚也。
　　日之国，其大当吾苏皖两省而犹弱，警费几二千万。姑以苏论，能八百万、千万乎?如日法，吾之警备队犹赘疣也。然则警察教育不先，警政不修，而即去警备队能乎?而欲遽师之，即令川路复生，来为吾用，犹当研虑。要之警学不先，不足言警政，警政不先，不足育内政，内政不靖，又不足言警政。警学已矣。吾闻日政治家，昔予警察，以巩固政府为的，今以协和社会为的。远哉言乎！吾之所谓政客者流，曾一张目耸耳以视之听之乎?日行新政，先进于我，我能师其初步，犹不知何时，而贤顾易言之乎?姑一一作豆棚下野老之谈，俾贤知往事耳。愿贤收视返听，内省已足可以效于世，与世之可以适贤效者，身世间绰有余地矣。
　　察贤调查录目凡十七章，而今见者五，当是未及写出。此录目可传示国人，亦婆子心也。传亦须印行，贤安有此余力?已为请于省长，贤亦可一自往见，陈所得。
　　来源: 《张謇全集 第一卷 政治》